在白秋练的认知中,是很少见婴宁活力的,这孩子脾气好,人又闷闷的,说好听点是温馨,说刺耳点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筹议了半夜,他们终究还是想来点费事的,直接从山颠的断崖上切入古坟场宫。
了然道人一边看一边命人将山上地形记录下来,有道是千尺看势,百尺查形,在山下张望时,因为人的视野有限,只可观形,难以辨势,以是绘成舆图,看起来更加详明。
婴宁走在前面,一个不重视,被兜头浇了一身的白石灰,固然数量未几,却也充足让她发疯了。
这会儿他倒有些思疑了然道长到底是个甚么,一个削发人却跟个日本人是好朋友,还对盗墓的行当这么体味。
料定山下那些人也不成能很快就从绝壁下去,两人也不如何焦急,慢悠悠走着,就当是赏识这天然溶洞的美景了。
婴宁道:“这谷里的山灵地怪我都熟谙,可没甚么蝎子精、蜘蛛精、蜈蚣精甚么的。”
一张嘴,又有些石灰渣子飞进嘴里,很热,烧得短长。
当夜,他们吃了饭,足足睡了一觉。第二每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又回到断崖处。
石灰遇水就会放出很多热量,轻易烫伤,也就还好婴宁是狐狸,抗造,不然这会儿嘴上满是燎泡了。
他们绕山转了一圈,那些个极广大的裂缝,却未被泥土覆盖,在山体间构成了十余道庞大裂隙,如同刀劈斧切般直裂下去,山隙内云雾锁掩,深不见底,危崖两侧奇松倒挂,绝险非常。
两人从密道下去,内里黑漆漆的,又潮又湿,到处都是被腐蚀过的陈迹。
这类软梯实在并不如何好用,当年盗墓行里曾经风行过一种卸岭群盗的独门秘器―蜈蚣挂山梯。这东西是一种按节组合的竹梯,卸岭群盗倒斗之时,凡是上山下涧,遇着艰巨险阻,都离不得这件东西。
了然道人让人将一袋袋石灰倾入深涧,石灰包摔进谷底就分裂开来,内里装的石灰四溅沸腾,管它有甚么凶暴的毒物、都吃不住这阵暴呛,即便幸运不死,也必然远远逃开了。
郝东在一边听着,如何也没想到这井田竟然对风水之术这么体味,比他这盗墓世家的程度还高了很多。
一共四百多袋石灰,但是抛下去却没太大结果,山里风大,都被山风吹散,余下的想要铺满谷底实在是有些杯水车薪了。
这会儿下边搭帐篷的已经搭的差未几了,十几个帐篷竖起来,篝火也点上了。
郝东一声令下,几十小我把身后背包里的软梯取出来,一节节的拼好了,随后顺着绝壁放了下去。
蜈蚣挂山梯拆开来,便是一节节小臂粗细的竹筒,质料都是最有韧性的毛竹,在油锅里泡过数十遍,曲成满弓之形也不会折断。每节竹筒两端,都有正反两面的套扣,筒身又有两个竹身粗细的圆孔,利用之时当中一根纵向连接,便是一条长长的竹竿,两侧再打横插入供人蹬踩的竹筒,顶上装有挂山百子爪,远远一看,活像一条竹节蜈蚣。
郝东看他这模样,低声问道:“道长,我们这到底是在找甚么呀?”
这小虞山山情势地貌非常独特,大裂缝间都有古时所造的石桥相连。今后处看山中那些埋首扎着帐篷的人,人和山比起来,小得如同爬在地上的蚂蚁。
她昂首望望天,低声道:“那些人也该下来了。”
此时裂谷里仍有彩雾升腾,只是近中午已自弱了很多。
这些石灰都是昨晚连夜云上山的,把四周一个水泥石灰厂的石灰全都承包了,拿大卡车运到山脚下,又搬到山上。
从山口处便有条宽广的青石古道,大道借山势扶摇直上,穿过道道层层的丛林断崖,盘曲婉蜒漫衍着九十九弯,弯弯相连,层层叠起,仿佛苍龙回旋,直通天涯。想要找到地宫的入口,真的不是那么轻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