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安设时一噎。
萧煜宗挑了挑眉。
“你也说了,他若想不开,才会发兵讨伐我。”萧煜宗摇点头,“若无人从旁撺掇,萧珩还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吧?”
是萧珩不仁在前,这是在萧煜宗的地盘而上,他即便不义,也没人能鼓吹出去。
“可我听到王国安的意义,乃是圣上火急的但愿王爷归去,好话歹话都要说尽了。”严绯瑶垂了垂视野,“我在宫中待过一段时候,体味帝王这话不敢说,但我感觉……萧珩乃是很要面子,内心又好强的人,既然王爷是叔叔,是长辈,不如全了他的脸面,给他一个台阶下?”
按说他是圣上派来的“使者”,是圣上身边最得宠的大总管,他来传圣上口谕。萧煜宗得像欢迎圣上一样,客客气气的欢迎他。
严绯瑶脸上笑容更大,“莫非圣上不是惩办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官员,反而是要逼迫一心为了圣上、为了大夏安定的楚王爷,来姑息那些看笑话的官员吗?”
王国安怔怔的看着她。
萧煜宗正在临窗写字。
严绯瑶脸上一热,她真是没读过几本史乘,上学的时候学过几年的当代史罢了。
沈影给她指了路,严绯瑶往书房里去。
王国安连连点头,起家对她拱手施礼,“老奴晓得王妃怀旧情,以是一来楚地,便先求见王妃……多谢王妃能来见老奴。”
窗外的枝头,鸟雀在叽叽喳喳的叫。
她虽不认路,这会儿的方向感倒是对了。
王国安想留她持续说话,但揣摩了一番,砸吧了一下嘴,能说的都说了……
她正暗自想着,窗前那瘦长的身影转过脸来看她,“想甚么呢?”
“王爷在哪儿?”严绯瑶低声问道。
先前她说话还直白些,这会儿倒是说了推让。
严绯瑶摇点头,“可我也不但愿看到发兵作战……”
有丫环带路,她终究顺顺利利的到了书房。
他清隽的背影,如蒹葭玉树,窗外的天光落进屋内,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更加瘦长。
严绯瑶笑了笑,起家说道,“王公公要见我,现在也见过了,您的这些说法,我都会一一转告楚王。毕竟是叔侄间的交谊,此中又掺杂着家国大事,我只是一个小妇人,不好多嘴多舌,妄作批评。”
“我们不要回京都吧?”严绯瑶顺口就说道。
萧煜宗对她这副逞强的模样实在毫无体例,冷酷的心也被她搅成了一池温水。
“公公太客气了,你是圣上派来的,虽无圣旨,却也是带着圣上的金口玉言,王爷必然会亲身见你的。”严绯瑶说完,笑了笑,叫人上了上好的茶汤与茶点,“公公慢用。”
严绯瑶点点头,“那恰好了,在王爷见王公公之前,我有些话想对王爷说。”
王国安神采一紧,“万不敢如此说,圣上毫不是这意义。”
严绯瑶低声说道,“我之前虽是山匪,但故事老是听过的吧?虽不读史,却也不是一无所知。圣上若铁了心召你归去,你不肯回,那便是抗旨不尊……他若想不开,便有来由出兵讨伐你。削藩的故事都这么讲。”
王国安天然是不敢猖獗,装大尾巴狼。
严绯瑶笑了笑,“你如此信赖我,我也实话与你交底,楚王爷返来楚地,恰是不想叔侄之间见面难堪,楚地不是大夏最丰腴富庶之地,不过是个闲散无忧的养老之地。且这块地,是当初先帝在的时候,就给了楚王的,现在圣上却连这养老之地都容不下吗?”
他忍不住赞叹,“本王真是赚到了,没想到娶返来的王妃还晓得这政治上的事儿,不读史乘这话,实在谦善了。”
楚地真是个好处所,楚王府更是清雅恼人,如果能够,她但愿后半生都在这里度过,再也不要回到尔虞我诈的京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