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手摘下发簪就要往胸口刺下,却被不知从哪处弹来的小石块打中手腕。簪子哐当落地,留侯的人立即就把她制住。
少帝比他这位堂哥尚小几岁,按理来讲恰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乍一看却让阿宓觉得有三十多。
下一瞬,留侯道:“陛下有所不知,庭望这般年纪身边也没人奉侍,臣早就担忧不已。不想此次派他去南地办事,就带了个小女人返来,如果不是有人奉告臣,庭望还要瞒着我呢。”
皇室边幅都不差,从李琰就能看出来。
很多人在心中谩骂,这个画面刺激得他们心中都不平静。阿宓感遭到了氛围的奇特,不由抬首畴昔猎奇地打量。
少帝和留侯说了几句,这才有闲心看四周,仍然带笑道:“这是如何了?个个神采看上去都不大好啊。”
…………
少帝先是随便望了圈四周,“乔府本日这么热烈。”
妇人是大房次子的遗孀, 次子前几年因病归天, 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其妻守了几年寡, 本觉得日子能如许温馨过下去,哪晓得会碰到这类事。
乔省快步上前,顾不得留侯威势,硬着头皮道:“不知侯爷台端光临,未能远迎真是失敬。”
话出,留侯带来的人中已有几个细细笑了出来,又被乔府几个小辈瞪得收声。乔省面露难色,留侯说得这么直白,看来本日是不能善了了。
灼灼众目下,少帝想了会儿,忽而一笑,“既然夫人郎君已不在人间,膝下又无子,何必将人拘在后院守寡?留侯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虐待她的。”
竟是少帝驾临。
留侯不过是个宦官,就算曾是先帝倚重的亲信,也断当不得陛下的寄父。如果先帝晓得陛下这幅德行,只怕要从地底下气得爬出来!
乔府的人看得怒从心起,少帝却在此时悠悠打了个呵欠,“整日都是这些把戏,朕看得无趣,没事了就走吧。”
乔府有三房, 因老夫人活着并未分炊, 撤除还没回府的宗子, 二房三房的两位老爷都在, 但也恰好是留下的这两位官阶都不高, 并不幸亏留侯面前硬气。
筹办出声的人语噎,这还让他们如何说?
他一开口,其别人就算有火也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再想说甚么,少帝已经连连摆手不耐烦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调戏,乔府几个小辈已经涨红脸握紧了拳,恨不得冲上去和留侯打一场。。
听了这话,其他人都是一脸沮丧。乔府唯二能压住留侯的大抵也只要大老爷和老夫人,恰好两人都不在,莫非本日要眼睁睁看着留侯把人夺走?夺的还是不是甚么小人物,那但是大房的儿媳,传出去乔府能被全部都城笑话。
留侯侍从目睹就要上去拿人,妇人却不哭了,她抹掉眼泪看向四周,乔府一些与她对视的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
李琰沉了眼,正要开口,厅外俄然哗啦啦一片面圣声,主子跪了满地。
留侯站立不语,等少帝渐渐走近了才笑道:“陛下如何来了?”
妇人神采已经煞白,再想咬舌他杀,口中却被人眼疾手快地塞进了布条,不由收回呜呜哭咽声。
其他人也跟着寂静,伸长了脖子看少帝反应。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少帝太瘦了。
如果不是有副好边幅撑着,几近要让人觉得这是那里来的恶鬼。
阿宓一时没顾着望他, 蹲在地上缓了半晌,等李琰走到她身边时才被拉起,也就错过了沈慎转头的这一眼。
自从这位陛下即位后,做的荒唐事很多,但这直接到大臣家里来帮着抢人,还真是头一回。
事出从急,乔省开口也顾不得辈分,他是府中嫡长孙,的确有这个资格。带出老夫人,也有震慑留侯的意义,可惜留侯并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