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歪打动的要落泪,终究有人以为救了瞿苒的不是荻秋濠而是大夫黎濯,以是要谢也该谢大夫而非她了。
小歪还是垂首站着。皇上扫她一眼,迷惑道,“这就是救治了康宁的大夫?看着年事并不大。”
“回皇上,臣并无甚么功德。郡主慈心,彼苍垂怜,才使臣有机遇寻到名医,即便有功绩,也是名医的功绩。臣为郡主献的微薄之力,是看在郡主才情绝艳,佩服于她的仁德之下,只要敬慕,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邀功。”
长睫的仆人对他说,“是臣渎职,还请陛下惩罚。”
小歪这才走上前朝着男人叩首,“草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年青版皇上笑了一声,负手走到雕栏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你在刑部做事,又是御影一员,可称臣,别草民草民的了。”
瞿苒在当了白桢的皇后以后,不喜好清宁宫,恰好挑中淑景宫,搬了出来。原觉得荒了多年的废宫无人打理,内里会是一片残垣败瓦,成果出人料想的精美华丽金碧光辉,即便过了多年也未曾退色分毫。
这一眼视觉打击力堪比那夜见到齐头整脸的黎濯,小歪卧槽的气都喘不均匀了。
瞿琼嘀咕了一句,大抵是伉俪间的私语,听不清,接着是叮咛宫人筹办午膳的声音。
“回皇上,草民本年十八岁。”
很明显天子并没恶心,反而笑了一声,酥了小歪另一半耳朵,以后听他说,“前几日的糟鹅掌,味道不错,梓童可准朕再尝一次?”
“朝后去万寿宫坐了坐, 太后本日精力好,陪着说了些话。出来便传闻你这里来了客人,是康宁的拯救仇人, 朕也猎奇,就过来看看。”
偏殿固然带着一个偏字,却大的可骇,四周站着的宫女寺人些都和木头桩子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殿里即便安设了很多家具和玉器,豪华无匹,还是非常空旷,落针可闻。小歪吃东西时杯盘碗盏的磕碰声尤其高耸,她一夙起来到现在就喝了一口茶,又饥又渴,还是吃两口就吃不下去了。
小歪惊呆了。第一次入宫,就被留在清宁宫用饭,天子还亲口讲出“我有话和你说”这类含混言辞,这是不是鸿门宴?这顿饭是不是断头餐?
“你……”
“朕几时让你走了?”皇上说,“让人在偏殿另摆一桌,你去偏殿用,膳后朕有话同你说。”
“草民,不拘束。皇上您说便是。”
“未曾分开,见您来了,在底下候着呢。”瞿琼朝身边的宫女挥手表示,“让人上来。”
“皇上从那边来?”瞿琼的声音那叫一个和顺如水体贴酥润, “外务府送了新茶来, 您吃一杯么?”
皇上吃了几口茶,终究又想起来意,问瞿琼,“怎不见救了康宁的人,莫非朕来迟,已经走了?”
她等了好一会儿,终究等来一个看起来比较有身份的宫女。宫女见小歪已经放了碗筷,知她吃好了,便说,“皇上让公子畴昔,公子随主子走吧。”
小歪忙站起来跟着她走出去。此去却不是正殿,反而出了清宁宫,绕太高大宫墙,一向往前走。
对方等她喊完了才说,“免礼,起吧。”
小歪看看四周,水榭坐落在野生挖出的湖上,邻水种了垂柳和其他花草树木,不着名的花开满堤岸,倒真有江南园林的意境。
小歪单独坐在桌边,对着满桌面的御膳珍羞,满脑筋都是如果一会儿还不承诺娶瞿苒会是甚么了局,连筷子也拿不稳,更别说吃出甘旨与咸淡。
“是。”
她很欢畅,欣然按天子的叮咛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