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惊骇地点头,崩溃大哭起来。
容瑕看了他一眼,嘲笑:“王爷这个时候,倒是记得婳婳与你的兄妹交谊了。这个天下,早已经被朕收在囊中,若不是看在婳婳的颜面上,朕又何必留你们一条命,还许你们爵位。而你们这些人,又把婳婳当何为么?”
自从即位今后,很多前朝官员容瑕虽没有重用,但也没有要这些人的性命。但容瑕没有想到,他一时的仁德,竟让这些人起了贪念,让他们与太子再度勾搭,企图行刺他夺回帝位。
容瑕被这个眼神看得心痒难耐,又捏了几下她的手,才把心底的情感勉强压下来。
下台阶的时候,容瑕看了眼班婳身后富丽的裙摆,哈腰顺手提起她的裙摆,待过完台阶,才把裙摆放下来。他做得极其天然,却让天牢里的保卫与和亲王看傻了眼。
和亲王跟着王德走进内殿,见容瑕端坐在御案前,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这里我真的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你带我走。我再也不跟你闹了,再也不跟你争了,你救救我吧。”
刘半晌点亮两盏烛火,屋子里的光芒才亮上了一些。
王爷,我……”石氏肩膀悄悄一颤,她垂下眼睑,不敢直视和亲王的双眼。
和亲王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些刺客,这些人都是从小伴随他的死士,说话的这个,因为他在背上中了一箭,养了一年多才缓过元神。另有一个,因为他断了三根脚指一只手臂,其他几人对他也是忠心耿耿,恨不得以命报之。这些人如何能够会为了蒋洛,做出这类事情?
但是他却忘了,他的大哥已经不是太子,而这个天下也不姓蒋,就算和亲王想要救他,也没有体例。
“长青王,”她站在牢门外,看着双手乌黑的长青王,声音安静道,“我内心有个迷惑,不晓得你能不能帮我解答?”
他乃至看不到班婳与容瑕,因为他晓得,大哥必然会包涵他,必然会谦让他,即便是他做了错事,只要他求一求,哭一哭,大哥就会心软。
和亲王:表妹的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脾气。
最内里的天牢房间,用一扇沉重的铁门锁着,铁门上只要不到巴掌大的通风口,从门外往里看,只看到黑洞洞一片。和亲王心底一颤,二弟就被关押在这内里吗?
但是在这个时候,陛下竟然站了出来,他不是与文人们同仇敌忾,而是帮着皇后娘娘说话。
容瑕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和亲王俄然想起进宫前石氏的反应,他怔怔地看着这些人,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道:“是不是石氏让你们去做的?”
刘半山看了眼和亲王,躬身道:“请陛下随微臣来。”
“人啊,最奇怪的一颗心,最不值钱的也是一颗心,”长青王低笑出声,“但愿好侄女这辈子永不悔怨,一笑到老。”
这个刺客话里话外都在埋汰和亲王,但是每句话都把和亲王摘得干清干净。
“王爷不必多礼,”班婳对他笑了笑。
陛下变了,再也不是当年沉稳大气的陛下了。刘半山一时候也不晓得这是功德还是好事,当年他跟从陛下的时候,陛下还是弱冠之年,但是行事手腕却已经无人能及,引得无数人佩服。
和亲王看着模样有些不太普通的二弟,双唇颤抖了好久,也说不出一句讨情的话。
无情的人,一旦动豪情,那就是枯木逢春,老房着火。不摧枯拉朽,心甘甘心奉献一场,那便不叫动心。
容瑕与和亲王停下了脚步,容瑕看了眼班婳没有出声。
刘半山曾经只是一个他不看在眼里的小官,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暖和的人,却有这类诡异的折磨人手腕。
几位刺客齐齐变了神采,倒是刚才说话的刺客再度开口,“和亲王真成心机,你嫌王妃人老珠黄,休了她便是,如何把这类黑锅也给她背?好歹是一夜伉俪百夜恩,您如许未免太无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