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猜想定是方才一时情急,声音忘了粉饰,让他听出本身的女音。现在固然气恼却也不再惶恐失措。来大宋朝这段时候,经历过的各种磨难和伤害写出来足有一本书的厚度,是以,早已把她磨练得沉着沉着。面对伤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该如何安然出险,而不是怨天尤人。是以,脑袋里略转了转,她就有了主张:“一看兄弟你就是个晓事的,姐姐也就不瞒你了。姐姐是蔡京蔡大人跟前的女婢,奉仆人的调派前去骆驼镇公干。若兄弟现在放姐姐上去,管保你平生繁华繁华。别说金叶子,就是金錁子、金砖也是有的;若兄弟执迷不悟,耽搁了国度大事,惹怒了蔡大人,遣雄师压境,当时只怕尔等悔怨也是来不及了。”
宋朝的街道,在明灭的灯影中勾画出炭笔划的繁单线条。行人、道旁的树木刹时一晃而过。若云,这个穿戴宋朝衣裳、骑着追月驹的当代女子,朝着汴梁西南郊的方向一起疾走。
就在若云全神灌输往前奔驰的时候,一道状似葫芦口的山峁处,冷不丁地蹿出个黑影拦住了她的来路。在洁白的月色映照下,她看清了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手里挥动一把锈迹斑斑、且满是豁口的菜刀行劫。“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此路过,须留买路财!”
若云呵呵地嘲笑了两声。若不是此行过于仓猝,她倒想留下来戏弄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贼一番。聪明的若云,一眼便可看出这个毛贼出身贫贱。若按宋时法律,布衣不成习武。若云来宋朝之前完整不谙武功,来以后屡遭险阻,与之一同误入宋朝的退伍甲士肖国教了她几招擒特长护身,以后在博格达更是好学苦练,不要说对于普通的毛贼,就算是练习有素的甲士,对于几个也是绰绰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