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阿妹又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考虑到小余没有睡袋,山里的夜晚太冷,就让他值第一个班,以后是老炮、李礼理,我值最后一班。我把羽绒衣进献出来,让值班的人穿,毕竟是在雪山下的田野,只穿戴冲锋衣是扛不住的。
我也把我的梦细细地奉告了阿妹。
帐篷外风声呼呼,寒气在帐篷内满盈。我一个颤抖,又从速缩回到睡袋里
我说,“你不是和老灰在一起吗?”
朦昏黄胧中,我固然仍然有些恍忽。但我还是瞥见了一轮明月,瞥见了在敞亮的月光映照下,帐篷里模糊约约地泛着的红色的光。我瞥见阿妹孤孤傲单地坐一侧,正悄悄地透过帐篷小小的透气窗向外凝睇着玉轮。阿妹双手抱膝,像阿谁卖洋火的小女孩似的把下巴搁在膝头上。这时的阿妹穿戴一件奇特的轻纱,她头发的一侧插着一朵巨大的花,她的前额被月光映得模糊泛光。我看着阿妹头上插着的那朵花,心中充满了迷惑。那是一朵我向来没有见过的花,花瓣盛开处,如一根根奇妙的线条。花朵的色采是一种没法精确描述的色采,或者说是各种色采独立存在但又相互溶解。花朵的深处,透着微微的光芒。阿妹一向保持着同一个姿式,看上去像被月光吸附住似的。
我感觉非常诧异,这是多么完美的身材?在这个刹时,我不由对这类突如其来的精美产生一种奇妙的感慨。我伸脱手去,那流利的线条、光亮的皮怽肤、跟着呼吸悄悄泛动开来的波纹……。我感到面对着没法抵抗的引诱,感到本身的手没法按捺地在颤抖。
阿妹说,“老灰陪老炮守夜去了,我一小我有点惊骇。”
我说,“猎奇特,刚才我也做了一个梦。”
黑暗中,阿妹感喟了一声,“这到底是你在我的梦里,还是我在你的梦中?”
我钻进帐篷后,因为一天的驰驱和怠倦不堪,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