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没有天然气没有煤炭的天下,半夏独一的燃料就是汽油和木料。
她舍不得用汽油。
她翻开盒子,取出打火机,“啪”地一下把火点着了。
洗脸台上的高露洁牙膏已经被卷成了一层皮,半夏还不断念肠压榨它,把最后一点点泛绿的牙膏涂在牙刷上。
但光有引火物是不敷的,还得点着它。
第一,对峙养护牙齿!
她不必节俭用水,因为南京市不缺淡水。
这是教员给她定下的端方,即使天下毁灭,每天必须刷牙!
这些柴都是半夏劈的,南京市里最不缺的就是木头,满大街的樟树橡木枝繁叶茂,她把树砍倒锯断,再一点一点地劈成小柴火,堆在阳台上晾干,新奇的湿木料没法烧,烧起来浓烟滚滚,以是柴劈完了得晾,先放在阳台上晾,再放进厨房里晾,先劈的先烧,后劈的后烧,不管是哪一根柴,比及半夏要烧它时,它也该晾干了。
用来储存淡水的大红桶是教员找到的,一共两个,并排放在卫生间里,占用了卫生间里一半的空间――那边本来是淋浴间的位置,这俩塑料桶有一米高,还带盖子,储存淡水恰好合适,不管是喝还是用,半夏都从这桶里打水,均匀一桶水能用三到五天时候。
做饭的时候必须关好厨房的门,再把厨房的窗户全数翻开,确保通风没有题目,半夏才把灶台底下的炉子吃力地拎了出来。
“跑得真快。”
“吱――吱吱――吱――吱吱――”
刷完牙洗脸,女孩从卫生间角落里的大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在塑料脸盆里,接着蹲下来洗脸。
教员曾经带着半夏搜刮洁净了半个秦淮区的超市和便当店,获得了堆积如山的牙膏牙刷,全数都堆在楼下的屋子里。
半夏从灶台底下谨慎翼翼地取出一个金属盒子。
她从床上爬起来,压得床嘎吱一响,床底下的老鼠声当即就顿住了,半夏都能设想出这群正在开音乐会的啮齿植物一齐昂首惶恐地盯着头顶,担忧那块玄色的板子会俄然塌下来,女孩清了清嗓子:“各位高朋,我数三下,三下以后还不走的……”
教员这么说,一边把她的脸揉圆搓扁。
“这东西真沉。”
半夏闭着眼睛都听乐了,一大朝晨的,这群老鼠,叫得比唱得好听,此起彼伏,顿挫顿挫,跟交响乐团似的。
那就代表全票同意,明天早餐就喝蒲公英粥。
之前呢,半夏还尝试过封堵老鼠,她从上到下仔细心细地把房间搜过一遍,把统统有能够通过老鼠的裂缝全数赌了起来,确保针都插不出来,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一对黑漆漆的小眸子子正盯着她呢,尖尖的潮湿小鼻子探来探去。
“爸!妈!明天早上吃甚么?”半夏嘴里衔着皮筋,哼着恍惚的调子,“煮粥好不好?煮蒲公英粥?明天采来的,应当还新奇,你们不说话我就当承诺了啊!”
半夏当时悄悄叹了口气,这也不满是好事,起码早餐处理了。
半夏实在是情愿裸奔的,但教员制止了她,教员说衣服不但仅具有保暖装潢等服从性的感化,它把你和野兽辨别隔,如果你不穿衣服,总有一天你会融入这个野性的天下,健忘本身人类的身份。
半夏把稍细一点的柴火和干枯的草叶卷成一团,这是极好的引火物,一点就着。
如何点?
半夏感觉这些牙膏本身起码能用二十年。
以是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烧木头。
老式蜂窝煤炉子,天晓得这东西教员是从哪儿找到的,炉子有半米高,是个圆柱体,炉子底部有个通风口,用盖子盖着,这玩意本来是用来烧蜂窝煤的――蜂窝煤就是短圆柱体,能够一个叠一个地放进垂直的炉膛里,但是要包管从上到下统统蜂窝煤的孔洞都要对齐,孔洞是包管氛围畅通的,氛围从炉子底部的通风口进入,再通过蜂窝煤高低对齐贯穿的孔洞,最后从炉膛出来,有氛围畅通煤才烧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