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宗渭不是那等拘末节的人,也坐在程怀仁的床沿上,安抚他道:“族学那边我给你请好了假,你持续在家中放心疗养,伤好了再去。”
咽下银耳红枣,程怀仁沉住气问:“如何说?”
以是她们姑侄两个现在必然要抓住机遇,拉拢程怀仁的心。细想昔日,程怀仁最讨厌的就是她们两个不守端方,打动之下给他惹了费事,既然如此,她们此次就乖乖地顺重新夫人的话,让何云昭无话可说。
程怀仁看着面庞白净的沈玉怜,表妹固然长得没有嫡母那般鲜艳,小家碧玉也别有风味。
不悦地皱起眉头,曹宗渭抱臂看着程怀仁,道:“有话直说,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也不会怪你。”甚么时候程怀仁在他身上也耍起心眼了,要晓得他最烦这套。
沈玉怜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说你不孝敬,伯爷在的时候和伯爷争论喧华,来了新夫人,夫人这般心疼你,你还把夫人气昏了,的确……的确枉为人子!”
修齐院里,贺云昭听闻曹宗渭来了,恰好小憩醒来,重新梳了妆,在明堂里见客。
“好。”
贺云昭见他仿佛有别的话要说,用心把丫环支开,道:“劳侯爷挂记,已经好了大半,今后重视保养,多走动走动就好。”实际上她也很谨遵医嘱就,老诚恳实吃药,得了余暇就去园子里逛逛,或者在屋里打拳。
程怀仁咬着牙,眯着眼道:“我许你说!不过是表兄妹之间的私话,算不得挑衅口舌。”
“不必了,侯爷那日不是已经赔过礼了。”
沈玉怜则去了前院,给程怀仁送汤喂药,一边体贴细心地照顾他,一边说夫人都是为他好,只是姨娘不免心疼,却也不敢抵挡,只能等着禁足日子过来,再来看他,叫他不要驰念。
这日,曹宗渭下了衙门顺道来了忠信伯府,他本想直奔后院,想了想,觉着有些不当,便先去了前院看程怀仁。
程怀仁面色阴沉道:“我终究明白她为甚么待我这么‘好’了。”
曹宗渭想起本身差点被贺云昭踢得跪下,嘴角动了动。
冷哼一声,程怀仁道:“不过是为了博一个贤能淑睿的名声,恰好拿我做棋子,今后等她拿捏住我了,说不定找着我甚么错处,就把我给措置了,然后和管事们勾搭,昧下产业。真是打的一手好快意算盘!”
程怀仁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她做梦!爵位是我的,产业是我的,全部忠信伯府都是我的!今后,我毫不会叫她拿住一个错处。”
贺云昭浅浅一笑,眉眼弯弯,抿了口茶水道:“侯爷再用力,我的茶杯就要碎了。”
沈玉怜睁着眼懵懂地问:“为……何?”
沈玉怜害臊地看向程怀仁,垂眸道:“不如……我替表哥穿衣吧!”
贺云昭淡淡地“嗯”一声,未免惹他多想,态度并不热络。
曹宗渭紧紧地握着茶杯,在想那日的曲解该如何解释清楚,微微低头,视野恰好落在贺云昭起伏的胸脯上,他道:“夫人,对不起,那日是我鲁莽了。”
程怀仁吃紧忙忙解释道:“曹叔叔,姨娘是目光短浅了些,但也是因为有拳拳爱子之心,才至如此。何况姨娘现在也明事理了,我伤成如许,没过夫人禁足的刻日,她都没敢闹腾。”
程怀仁背上结痂了,但还疼着,就没起来施礼,趴在床上见了曹宗渭。
噼里啪啦一声,程怀仁把沈玉怜手上的汤碗打掉了,他没想到本身的名声都坏成如许了。别说大明以孝治国,文人更是重视孝道,他走的是文官门路,这些话如果传出去了,于他宦途有极大影响!
沈玉怜搅着银耳,挑出一颗红枣,低头低声道:“还是不说罢了!免得表哥另有那些下人觉得我嚼舌根,坏了夫人名声,就让她做个大师眼里的贤德人,玉怜就做个没嘴的葫芦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