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笃挣扎之际，两人闻声内里响起铜铃声，似是道婆常用的那种铃铛。
离贺云昭小产已有蒲月之久，她虽身子规复了很多，却也没有精力出门，只好孤负这大好。对忠信伯府上的人，她也都懒得对付。
沈玉怜正要反唇相讥，却闻声身后传来又急又重的脚步声，熟谙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玉怜，你如何到这里来了？”
一道锋利的羽箭射出去，何云昭挡在贺云昭的身前，笑望着贺云昭，临终前道：“我晓得，你是好女人……”
怒急攻心，贺云昭扑上去诘责程怀仁：“你偏疼她也就罢了，为何连我的孩子也不护着……”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已失声，喉咙沙哑地抽泣，眼里满是绝望。
现在，她终究如愿了。
长出一口气，程怀仁看了看沈玉怜鼓起的肚子一眼，道：“没有证据的事，你莫要胡说。”
程怀仁拂开沈玉怜的手，不悦道：“你少拿姨娘压我，这事由不得你们胡来。”
这不，她夫君程怀仁的小妾沈玉怜带着丫环婆子来了，看模样倒是像发兵问罪的。
屋内氛围正僵，沈玉怜一狠心甩开程怀仁的手，擦了眼泪道：“我去请姑姑做主，伤害子嗣，论她是正室又如何？我便不信天下有如许的事理。”
程怀仁看着沈玉怜这般模样，便不忍指责，放缓了语气道：“你怀有身孕，到这边来做甚么？”
程怀仁切齿道：“云昭说一句‘不是’便那么难么？”
沈玉怜一见程怀仁来了，神采变得倒快，方才那股狠劲儿消逝殆尽，哭得梨花带雨，楚楚不幸，那方帕子似是擦不尽她的两行清泪。
程怀仁再问，此次语气重了些。
何云昭见她醒了，搁下汤药，轻声劝道：“那日的事我传闻了，你好生将养着，今后再算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