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银河万丈,光辉闪烁。垂目汪洋千里,无波无涛。唯有阵阵波纹,如水滴点入,分散开去。海天交代处,暗红之花开遍。
“我不畴昔。”穆椿指了指水镜中的胡天,“让他去。那身壳子该是去过死生循环境,再去一次当也无妨。”
姬颂翻白眼:“你让他去你让他去,一个没筑基的蠢货,你让他去送命。不过你把荣枯灭了,当是寰宇一大功德!”
到底自家的孙子,姬颂还是上前把姬没法撕了下来,扯开了他身上钓线。
姬没法一见姬颂,顿时大嚎:“爷爷!拯救啊!这个丑女人欺负人,她欠钱还欺负人……”
迟缓微小,又缠绵不断。
话没说完,一道钓线飞来,把他的嘴给封住了。
穆椿的芥子竟然能放活人!
胡天:“我他娘赤手空拳如何杀!我用不了其他法器,你把黑条给我!”
“游历不过为了些许机遇,以求顿悟。满身入我银河芥子,便是天大的机遇。”穆椿腔调平平,“赛过你走万里路。”
穆椿:“万一穆昱还未及投胎,该是在那边。我正愁没法畴昔。”
最后一根倒是直取了胡天手中的黑条。
却听有声音四野震惊,沙哑粗砺:“此乃芥子,名曰银河。内有我往昔搏斗恶魂三万。你便练习练习,筑基之前别想出来。好自为之。”
便似穆椿云端哼小调,万里河海天之气象。
胡天不语,早已杀红了眼,顾不得一身剐,奔着其他黑影而去。只烙了满手班驳斑点。一下如被火烙,一下如被雪浇。
与此同时,胡天抓住了姬没法,将他按在地上:“你个欠揍的小崽子!”
胡天四肢百骸数股煞气乱闯,如同六合倒置,大江大河倾斜而出,直向胸腔涌入,汇在一点,轰然炸裂。
只因这鱼是个实实在在的物件。胡天握住鱼尾,打身上撕下来。抓了鱼头,屈膝就撞,直把那鱼撞了个七晕八素。
外间也有痛骂:“废料废料,快把我放下来,这么个网子都拆不开!”
穆椿说着,盘腿坐下,手中紧攥黑条,闭目养神。
但是耳边一阵风起,一根钓线打他身厥后。飞到胡天面前,一分为三。
“荣枯不是活人么。”
他手上便呈现个圆泡,圆泡以内似有流液,直将姬颂双手并黑条一起包裹住。
穆椿突然睁眼。
穆椿感喟,可贵解释给姬颂听。
姬颂一个脑袋露在内里:“你捆我何为!你这天杀不要脸的老娘们!你抢我天梯楼多少东西,沈桉阿谁老不死到现在还没把账还清!你又要来抢人!”
胡天倒是管不得:“你把黑条还我!”
“聒噪。”穆椿反手一个诀,打在了姬没法的嘴巴上。姬没法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直把脸憋得通红。
“我甘愿走上一万里。”胡天抓头,“这里空空荡荡没吃没喝,睡觉的地也没,你这是要饿死我啊!”
胡天浮在半空,一时有些呆了。
穆椿忽就怒了,“修行本就逆天而行,你当是天上掉下馅饼砸脑袋,做梦吃屁!”
银河芥子里,废料胡天已经到了紧急关头。
姬没法把脑袋埋在姬颂怀里哼唧唧:“呜呜呜,爷爷,丑女人……”
此时楼里有人来,把姬没法往下撕扯,可惜穆椿的钓线不凡品,如何都撕扯不下。
姬颂“呸”一声回击。
“你不筑基,死了也罢。”
真是当头棒喝。
胡天大惊失容,转头就跑,身后早有诸般诡秘黑影候着。再想往海里跳,无数獠牙恶鱼大张嘴巴。
胡天面前一花,突然四周变了模样。
但见一人,蓑衣斗笠,站在三十二层入口处。此人收了钓竿,举起黑条来:“公然好物件,也是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