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暮东流一动,那神秀和尚亦动了,他口中还是念着那句佛偈,好似挥不去,忘不了的执念,他踏波而行,每步之下便见脚下生出一朵纯洁白莲托着他,豁然,他低垂的眼目一抬,其内,竟然被黑气添补,乌黑如墨,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本色滴落,如同冥君的瞳,带着让人彻骨的寒意。
“它要来了。”
冲突的连络体,生与死相融,佛与魔相合,非善非恶。
另一人,黑发飘零,冷眸绽着灿烂之光如同海面之上的两颗太阳,一股浩大的刀意,带着至绝至凶的可骇气味刹时卷起惊涛骇浪,冲天而起,只欲斩落斩落星斗,如异化作本色,耸峙在六合间的不世凶刀。
那无头和尚却不说话,口中只是自顾的念着佛偈,然后走到哪头颅的面前,悄悄地看着,然后将其捧起,放在了脖颈之上,立时血肉衍生,二者已合二为一。
而同时,暮东流亦是脱手,不,他是出刀了。
而最火线君王船上本来警戒以待的两人两兽,现在更是心生忐忑,自从那神秀的无头尸身走向那片海疆他们便一向死死的看着君王船火线,而现在还传来这般让人惊悚的嚎叫,厉鬼都不能描述万一,凄厉怨毒的让人头皮发麻。
俄然,萧晨一眨不眨的眼睛蓦地一缩,身边的燕倾城更是如此,只见身后忌讳之海上,一黑袍男人正以不成思议的速率靠近着,并且是朝他们而来,身形晦涩不明,像是隐于虚空当中,缥缈非常。
现在尸首合一的他,面庞还是一脸稳定的慈美意,脸上神采似哭似笑,就仿佛没有窜改,头颅确切没变,变得,是那身躯,只见他自脖颈以下,红色的佛衣以内,血肉像是消去了大半,暴露森森白骨,他合十的双手亦是血肉班驳的白骨,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恶鬼?”
暮东流眉头大皱,死去已久,肉身两分,不但千年不腐,并且还各生出了本身的认识,当真诡异。
只是,让他们松口气的是那存在并没有上船,而是跟着船走,而那之前开口的,倒是那人怀里一个吵嘴相间的肉球,正眨巴着一双眼睛猎奇的看着他们。
“恨天意存亡两难。”
浓浓的暮气顿时如同烽火直起,黑雾如幕,就如同一个九幽鬼域的恶鬼爬了出来,他死了,他本就已死去千年。
一尊身材,呈现两幅异象,只见他面庞之上暮气沉沉,身材却佛光大放,相互冲撞个不断,就如同两个认识在体内争锋。
而远处,碧海已是在绝顶,他们即将要驶出这忌讳之海,摆脱这谩骂之地。
那忌讳之海中的古怪力量无处不在,即便他身负空间之道也不得不持续施为,常日里一步之遥虽说不上千山万海,但万里之地还是能够的,但现在却被压抑了太多。
他已不是神秀,神秀早已死去数千年,而那血肉班驳的白骨当中或许是一尊魔,又能够是一尊佛,又或是别的甚么。
最后。
蓦的,只听那一向沉默的黑袍男人俄然清冷说道,眼中更是凝重万分。
萧晨欣喜道。
可恰好,在那冥雾覆盖之下,那神秀却有着一股纯洁之意。
虽远,但他们看得见,两尊不世身影肃立在绝顶的碧波之上。
“要出去了。”
但是,他们先听到的,倒是一道有些奇特的声音,而背面皮发麻的看着已经立在君王船旁的身影。
而身后,那神秀尸身不晓得产生了甚么惊变,一阵阵惨烈的哭嚎不断传来,此中更有梵音闪现,好似佛与魔交叉,竟是将远处的苍穹都染黑了。
“人?”萧晨见那人自虚空中走出,面庞已是清楚,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不时勤打扫,勿使惹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