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中心,储温盘膝而坐,端倪间杀气模糊,神采倒是发白,极低的温度,令他的手脚都覆上了白霜,几近将他冻住。
他蓦地停下话,防备的看着走到身前的萧炼。
夏泠握住蛛奴少女的手,动手只觉握住一团冰。
“师侄。”
回想起殿中所见,一时又有些沉默。
“走开。”男修低声呵叱道,“休要挡道。”
只见水波顿时震惊,水波当中妖兽腾跃,储温神采一变:“师侄?”
夏泠道,她松开蛛奴,表示她与本身往殿内走去。
蛛奴双眸睁大,双唇微张,惊呆在原地。
一道声音从殿内传出,接着大门翻开,一名表面姣美的年青男修,面带笑容的从殿内走出。
以擂台为中间,血气渐消,水波逐步转为清澈。
这好像天国血池一样的景象当中,储温只是抬着头, 面朝夏泠的方向, 神情中隐有等候之色。
水波荡开一朵波纹。夏泠道:“我来之时,老祖曾对我说过,修行本逆天而行,是一条修罗之道,需求不时埋头矜持,方能不被外因摆布。不被七情安排。”
夏泠沉默的看着他。
这笛子通体润透如碧玉,夏泠盘膝而坐,将笛横于唇边,一道浊音突然划开满室的杀气,刺入擂台当中。
萧炼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脚步在地上带起一道潮湿土痕,但很快的,他又重新站了返来,不言不语,神情一派安静,朝周波摊开掌心。
夏泠见她冻得浑身青白,从速拂去她身上的霜雪,施了个诀,替她隔开外界的寒意。
“此地不宜久留,”他神采煞白,满面惊骇,摆布张望一会,便拽着女修,一幅从速分开的架式,“我已收回传讯的灵蛛,掌教已知我等流浪,这就――你干甚么?!”
“储教习,”夏泠道,“听你所言,我才知你受我扳连,被宗主惩罚。”
殿中没有掌灯,只要夜明珠披发着温和的微光,她踏上玉阶,才走到台上,行道旁一个雪堆俄然动了动,从中挣出双手臂,半晌以后,蛛奴少女抖抖索索地爬出来,神采惨白:“恭、恭迎仙家……”
无形的波纹朝储温飞奔而去,第一道他躲开,第二道紧随而来,储温并不反击,只是躲闪,待第一节吹完,储和顺着腾挪的行动,成了盘膝的姿式。
夏泠打断他的话:“你是?”
“走吧。”
她想起这位储教习从袖中取出人头的那一幕, 又想起他浑身血气, 仿佛闲谈普通,扣问她是否要将山脉中的修士杀尽,把堕月境出境符令抢来的事。
‘宗主罚我护持不力……’
“你……”
不杀?
她抬起手,给竹笛施了个清尘诀,才将竹笛送入擂台。
“师妹?”
“……我从未喜过,”夏泠轻声道,“又谈何不喜。”
“无需多礼,”夏泠道,“你一向在这等我吗?如何不进殿中避雪。”
妖兽收回‘嘤嘤’之声,夏泠用竹笛打了一下它的鼻子,它便蓦地缩回水中。
哗啦。
这轻风抚上储温的那刻,他身上的血迹、擂台四周的肉块,都被洗濯成一股清气,缓缓散去。
血雨当中, 他的神情竟似有些羞怯, 当真的道:“如有一天, 师侄真的堕入险境。”
她轻声道:“祝教习早日破禁而出。”
擂台四边亮起禁制,夏泠手上用力,蓦地破弛禁制,竹笛清啸一声,蓦地刺入储温身前的石板,将擂台击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缝。
又道:“是我忽视,没与你叮咛,抱愧。”
一边说着,她抬起手,衣袖轻抚,一道轻风朝储温吹拂而去,将空中上的白霜纷繁吹开。
与此同时,惊人的冷意,从竹笛身上散开,持续为这内殿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