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嘿嘿一笑，开了后院门出去了。
方远坐起来，闻到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头，又是一股馊臭味，不过比昨早晨淡多了。
“给！”
……
我挣一千多，只给小亮二十，我是不是太吝啬了？方远有点不安，但不安很快就消逝了——
方小亮家在村东头的河边，孤零零的两间二层楼，和摆布邻居隔的很远。
神甚么，我刚才也数了好几遍，方远的脸不由一红：“嗯嗯，小亮，你换的甚么票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方文明把烟抽到了屁股根，这才扔进灶膛。
肚子里填饱了肉，杨度镇上的小吃就没有了引诱，加上方小亮果断以为，花个四五块在街上吃太不划算，以是方远分外又给他五块钱。
他向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想过会具有这么多钱，他幸运的将近晕眩，感觉本身是世上最富有的人。
“小远叔呀，你等等，我顿时来。”
“你现在这饭量，去同窗家用饭就空动手？明天还去的话，带点肉去。”
方文明用火钳把灶膛里烧的正旺的稻草拍拍平，余烬焖饭方才好，火如果大了，饭会糊。
洗衣机收回震天响，像是底下有脚，一会就跑出了半米远。
方远看到老爸正蹲在灶膛前烧火，就问道。
堂屋墙上的日历被一张张撕下，当方远撕下那张印着七月十四日的日历，他的捞铁生涯结束了。
……
“早上老爸给你焖的猪头不错吧，我看你啃了小半个。”方文明直起腰，点上一支一块钱的飞马卷烟，刺鼻的烟草味顿时充满了全部厨房。
躺在枕头上，方远满足的感喟，他的心已经没法包容这庞大的高兴，火急但愿爸妈能够分享和高傲，他更巴望能从爸妈的脸上看到真正的、轻松的笑容。
捞铁五万三千四百二十斤，一共挣了二万四千零三十九块，刨去给方小亮的二百三十块、买烟的三十块和小吃饮料十二块，纸盒里另有二万三千七百六十七块！
他在做梦，梦中他又成了小鱼、小马、小猴、小虎，最后仍然是一只没翅膀的鹰，仍然坠落在地上。
……
我也能帮爸妈分担一点压力了，方远脸上带着笑，回味着数钞票的高兴，渐渐合上了眼睛。
……
第二次去白莽河龙王潭捞铁是七月七号，那一天，方远跑了两趟杨度铁厂，捞了六千二百斤，挣了二千七百九十块，给了方小亮三十五块钱。
来回油费最多两块钱，小远叔多给了他八块钱，方小亮搓搓手，不美意义接。
“玩你的去，别拆台。”
可惜还要再等上一天，那就忍忍、再忍忍，方远设想着他打算胜利的那一刻，设想着爸妈被这份高兴打击后，各种惊奇的神采……
“是我。”
三下两下扒拉出小人书，方远从裤兜里取出汗津津的钞票，一千多块钱，只要十张百元大钞、一张五十块、几张十块的和一些零票，他却整整数了好几遍，然后一张张摊开，捋平整，谨慎翼翼的放在纸盒底部，盖上小人书。
一人两碗热腾腾的菜肉大馄饨，五毛一碗，两块钱；十个香喷喷的生煎包，两块钱；两个香酥烧饼，五毛钱。
方远把早上吃剩的卤猪头、大肠带到了船上，中午的时候，就用船尾的土灶热热，买来一瓶啤酒、几瓶汽水，和方小亮美美吃了一顿。
到家已经四点多了，大门锁着，老妈还没返来。
“明天街上有人家摆酒菜，肉卖得快。小远，你去同窗家做功课了？”
“那就带猪头吧。”
方远很想把藏着的半包红塔山拿出来，偷偷塞给老爸，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忍忍：老爸，等过几天我打算完成，必然给你买上两条红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