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老爷在药行浸淫多年,天然是识货的。”肃文呡了口茶,不缓不慢地说道。
王掌柜一向把他们送出铺子,见三人走远,才自言自语道,“这钱这么好挣吗?才几个时候,一千两的银票都拿得出来?”
“哎哟,我的爷,您明天是鸟枪换炮了,瞧我这张嘴,早晨多灌了两口黄汤,就随嘴胡吣吣!”小刘从速用油纸包起几个蜜饯樱桃,“爷,您尝尝,这是下半晌刚做的呢!”
“框框框——框框框——”
看着桌上的一大堆吃食,世人都有些愣,还是大嫂突破了沉默,“老二,你这一会儿就找到银子了?”
“二哥,我们先上哪?”一听还债,胡进宝镇静地问道。
便宜坊的王掌柜从前面走了出来,他是个老山东,在北京已过了六十年,早已熔化进这京腔京韵的氛围中。
看着伴计繁忙开来,肃文也不计算,银子瞬息就结好了,“得来,我们走,王掌柜,提早给您拜年了!”肃文拱拱手。
“放心吃你的吧!”这是肃安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明显也沉浸在这一堆吃食当中。
“八千两?”多隆阿咬动手指,痴痴地看着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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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银票,额娘一脸惊奇,肃安更是两眼放光,倒是信赖了肃文的话,他情不自禁想去触摸一下银票,却不料,额娘更是眼疾手快,一把攥在手里。
“二哥,我们发财了!”
但是多隆阿跟胡进宝却没有他设想中那样镇静,“掌柜的就免了,高头大马,这个能够有!”
他实在就躲在门后,“二爷,二爷哎,这如何话说的,佐领家是我们的老主顾,谁让你去的?”他装腔作势地训上了,见伴计一脸勉强,又忙道,“快,给二爷沏杯茶去,算算到底有多少银子?”
肃文刚要说话,岳老爷一摆手,“这是定金,如果方剂有效,三个月后,一并付清。”
“呵呵。”肃文笑而不答。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火花一闪,旋即又避开了。
“我们三家,欠哪家铺子的银子最多?”肃文问道。
“还,就该还,让那起子小人看看,别每年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就来堵咱家的门。”三妞嘴里赛了一嘴的糖葫芦,含混不清地说道。
“多三爷,您有银子吗?对不起,今晚概不赊欠。”摊主小刘笑着说道,手里却涓滴不断,今晚的买卖太好,他并不愁主顾。
“你如何会有宫里的东西,是墨裕给你的吗?”阿玛捋捋胡子。
多隆阿哈出一口白气,“二哥,幸亏有您,这下结了,打我出世,头一次过年不欠账!”
“三妞,过来吃杂拌。”刚进门,肃文就喊了一嗓子。
这不象是阿谁净街狗、老炮儿、混星子啊!此人说话沉稳大气,有条不紊,倒象是个宦海人物,岳老爷暗道,但是脸上却涓滴不露声色,“那您,要多少两银子?”
“给二爷拜年了,明儿我亲身畴昔给佐领和佐领太太叩首!”王掌柜一脸谦虚,“顺子,给二爷拿付酱肘子,二爷,大过年的,本想后半晌送到您府上,……您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是贡献您的!”
肃文正愁找不着借口,忙点头承诺,他回身进了西屋,忙活了半天,还真有些累,他明白,是这身子大病初愈,不宜耗气耗神太多。
一个小伴计醉醺醺地走出来,“二爷?”他俄然看到了肃文身后的多隆阿与胡进宝,“你们,你们要干甚么?”他吓得酒一下醒了,惹了这帮混星子,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摆平的。
“甚么事情?你把老二想成甚么样人了?”额娘瞅了一眼佐领,佐领顿时陪笑道,“我就是提示一下他,不过,这四百两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