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姨娘端起茶杯,也不喝,就拿在手上打量。邃密的官窑瓷杯,青斑纹,杯子底部是一圈海水纹样,杯身则是惟妙惟肖的缠枝生果。
体系慨叹不已:“这个越姨娘,内心都快恨死老夫人了,脸上竟然还能做出一副荏弱怯懦的神采,影后影后,佩服佩服。”
越姨娘也来了。
陈姨娘接着说:“到了沧州府,细心网罗越姨娘家里人欺男霸女的罪证,再带上我哥哥的名帖,一并送到官府去。”
“甚么时候一个姨娘也要旁人避讳了。”刘氏嘲笑,“一看就是遁词,必定另有旁的原因。”
刘氏就等着老夫人提这事儿呢,立马笑吟吟道:“我一早给锦姐儿相看好了,靖西王府的世子爷和她一块儿玩着长大,品德家教都好,将来必定不会孤负锦姐儿。”
“没甚么但是。”老夫人也不喝粥了,转过身来经验宋怀远,“我看你就是痰迷了心窍,一心想着官运亨通飞黄腾达,本身闺女过得好不好都不放在心上。”
老夫人笑得慈眉善目,“我们的太子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铁定是没有错的。”
从老夫人那儿出来,宋怀远就跟刘氏摆神采,“你本事大了,当着我的面就跟娘告状。”
陈姨娘有一个同胞庶兄,书读得不错,早些年中了举人,现在也在外头任父母官。
莲月顺手拿来茶壶倒了杯茶,重重地往越姨娘面前一放。瞧见她满头的珠翠,内心愈发看她不起——凡是越姨娘得了犒赏,就往头上身上号召,真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做派。
实在本日老夫人派人去把宋彻抱过来瞧瞧,特地叮咛了越姨娘不必跟来,哪晓得越姨娘就当没闻声一样,一起觍着脸跟着老夫人跟前的嬷嬷来了慈晖堂,不晓得的还当她在老夫人这儿多得脸呢。
宋如锦闻言就忍不住朝越姨娘那儿望去,恰好对上她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
老夫人一锤定音,“行了,我们家锦姐儿就定给靖西王府了。等年节过了就跟他们王妃说一声。好儿郎,是要抢的。你不动手,就要被别人挑走了!”
刘氏勾着嘴角轻笑出声,怕被老夫人闻声,赶紧咳了一声粉饰。
“论起来,衍哥儿还是早产儿呢。”老夫人看够了孙儿,采杏扶着她坐回位子,“彻哥儿现在也快九个月了吧?衍哥儿九个月的时候都会说话了。”
“这孩子生的肥胖,不似衍哥儿结实。”老夫人年事大了,眼睛不大好,靠近襁褓看了好久,才渐渐说道。
孝字当头,宋怀远一句也不敢顶撞,一向点头应和:“娘说的是,是儿子胡涂了。”
事理陈姨娘都懂,可她内心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宋如慧抬眸看了她一眼,抿着唇没说话。越姨娘只比她大两岁,她对上越姨娘的时候总感觉难堪。
现下她又驳了宋如锦一句,老夫人便护起短来:“主子们说话,你一个下人插甚么嘴。”
她烦躁地指着案上的金猊香炉, “大热天的, 你点甚么熏炉?快给我灭了, 看着就闷闷的难受。”
荷香劝道:“姨娘也别气了, 夫人这摆了然拿您做筏, 就等着您生越姨娘的气,和她闹起来呢。您这会儿气恨,可不正合了夫人的意?”
刘氏赶紧披上竹青色丝绸罩衣,快步朝外走去,“我去瞧瞧她穿戴得妥不铛铛。头一归去公主府,可不能出岔子。”
陈姨娘按了按眉心,感喟了一声,“这丫头……”
越姨娘便有些讪讪。
来都来了,赶走也分歧适,老夫人便由着她在这儿坐着,心中实在嫌她身份寒微,不懂端方,不会看人神采。
与此同时,慈晖堂的老夫人正打量着小宋彻。宋如慧和宋如锦一双姐妹,就在一旁翻花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