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平公主是贤妃的小女儿，本年才十岁，因生母非常受宠，又格外放纵她，以是性子便有些贪玩，调皮，爱玩弄人——给这位公主当伴读，可不是一件好差事。
暗香持续笑眯眯地说：“不知女人想嫁给甚么样的郎君？”
“疏影，不是我劝你，当姨娘可没甚么好。”暗香把桂圆肉咬洁净, 利落地吐出一枚桂圆核来, “旁的不说, 就说我们府里，陈姨娘和越姨娘都是有儿子傍身的，大夫人只要两个女儿，可你瞧瞧，那两个姨娘甚么时候超出了大夫人？上元节如许的大节日，两个姨娘连向老夫人存候的资格都没有。除了老夫人亲身养的衍六爷，衡二爷墨女人彻七爷，哪一个老夫人正眼看过？”
宋如锦看着嫁妆镜子里的疏影，默了好久未曾说话。
宋如锦的脑中俄然闪现出月夜清辉下，笨拙递出簪子的少年长长的身影，耳根子垂垂红了起来，不自发地埋下了头。
宋如锦抿了抿唇，毕竟没有说实话，“才刚返来。”
疏影赶紧把暗香打收回去了，“你看看你，如何服侍的女人？我来给女人梳头，你去小厨房烧壶水来，给女人洗把脸。”
估摸着明天会有很多贵女去公主府，她的锦姐儿可不能被人比下去了。
宋衍仿佛在思虑，好久才点了点头。
周嬷嬷上前一步，道：“太子妃娘娘托人递了话，谢大女人是寿阳长公主的女儿，本来就是定下来的伴读。我们女人倒是临时添上去的。”
她们本日筹算前去的，是昌平公主的府邸。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不知不觉中，阳春三月娓娓而至。燕飞楼的桃花一夜之间冒出了头，下了一场春雨，就竞相盛放了，红红粉粉的一片，衬着刚破土的嫩草，春意盎然。
暗香笑着躲开，“我不，我偏要奉告女人！”
二夫人便点了点头。四望了几眼，“如何这儿就你一小我？这些个小蹄子就晓得躲懒。”说着就要帮宋如锦喊人出去奉侍。
吵吵嚷嚷的声音间或传来，外边明间坐着喝茶的宋如锦心境庞大。
暗香手上还握着一束她的头发，她一低头，那束头发就牵着头皮一痛。“疼。”宋如锦摸着后脑勺喊了一声。
宋如锦赶紧跑开了，“我归去换衣裳了！”
疏影赶紧奉侍她坐下，帮她卸了满头的钗环，“气候冷，女人早些睡吧。”
暗香剥了个囫囵的桂圆，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想当姨娘？”
暗香上前给她梳头，笑道：“我和疏影方才正说着女人的婚事呢。”
宋如锦跑到刘氏跟前，眼泪汪汪地问：“娘，我能不能装病啊……”
疏影镇静地放下花枝，“女人甚么时候返来的？”
夜深了, 宋如锦回到燕飞楼，丫头们都凑到一块儿过节去了，也没人过来奉侍她。
“好啊你，算计到女人头上来了，指着女人仁慈可欺是吧！”暗香从一旁的梅瓶里抽出一枝梅花来，朝疏影扔了畴昔，“可不是猪油蒙了心，净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们女人和征大奶奶又不一样，我们女人是侯府的嫡蜜斯。大女人都嫁到宫里去了，二女人如何着也能嫁个公侯王爵。”疏影垂垂把内心话说了出来，“与其嫁给一个莽夫过一辈子苦日子，倒不如到姑爷身边当个妾侍。既面子，又繁华。再说了，征大奶奶那么夺目，我们女人哪有阿谁手腕？”
她搁下茶杯，掀了帘子出来，挤出一抹笑容来，“说甚么呢？这么热烈。”
疏影赶紧瞪了她一眼。
疏影见她说得安然，谈及婚嫁也不害臊，不由摇了点头，“你现在还年青，不晓得女儿家的婚事是一辈子的大事。”
疏影伸手捞了一把，抓住了梅花枝，把上面的梅花瓣一片片扯下来扔了归去，“暗香，我跟你干系好我才跟你说这些，你可别到女人跟前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