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倌神情庞大,脚下如被钉住,一时候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日小店中生了些事端,是以先行了几步,实在是失礼。”
想必,他也是急了。
如果他们搏命一战,或许另有些许朝气,何如此时已是一心想逃,没了半点恋战之心。
少年话语未尽,老槐头已是气的横眉冷竖,吹嘘瞪眼,盈满美酒的金樽被他砸在地上,碎成了各处金屑。
略加盘点了下那玉犀酒石,尚余七十一枚,丁小磊顺手将其打包起来,贴身收好。
老槐头连连告饶。
数今后,玄阳宗境内,归元峰脚下。
若非丁小磊右臂挥动得舞舞生风,滴水不漏,怕是早被此人在胸膛戳出的碗底大小的创口了。
噗通。
只需刺穿那手掌,定可叫少年遁藏锋芒。
踩出混乱鞋印无数。
酒中仙酒坊的石壁还是那般班驳,好似承载了亘古千年的影象。
老槐头刚要为少年斟酒,闻听此话,部下一抖,美酒倾泻的满桌皆是。
“看你如何躲,给我破。”
堂倌不敢私行应允,客气了句后,仓猝回身步入后堂。
他岂能不知少年此番而来,绝对是发兵问罪。
皑皑雪原,众散修若惊弓鸟兽,四下崩溃。
“谢我甚么?”丁小磊双眼微眯,眸子中寒意迸现,只听咔嚓一声,掌刀合拢,五指捏住玄铁刺,将其捏成了块废铁“谢我送你上路么?”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所受摧辱,今后当千倍百倍偿还。”
此子过于傲慢,这玄铁刺虽非下品灵宝,却也不遑多让,较那刀疤脸的长刀,更胜数筹。
“夺我酒石,实在该死。”
“客长上坐,喝点甚么?”小二客气地号召着,昂首瞧去,倒是浑身一颤“如何是你?”
风雪吼怒,冰封万里大地。
拉开木椅,顺手将包裹置于坐上,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
金发瘦汉嘴角闪现浅浅嘲笑。
咣当。
那厮只感觉目下一黑,便再无直觉。
面前这金发瘦汉所修道法,则是二者均沾。
丁小磊弓腰,自包裹中取出块灰布,拭净右手上的血渍,神采中尽是不忿。
金发瘦汉,嘴角笑意更加狰狞,心中狂笑。
那地上肉块,恰是他的心脏。
少年眼中闪过些许顾忌之色。
存亡相搏,如有半点差池,便是毙命当场的结局。
散修身形前倾扑倒在地,七窍血溅。
语落,少年反手将那揪成铁块的玄铁插入对方胸膛。
白如雪的刺尖,渐成暗红之色,如那血与火交叉,交相辉映。
此击,去速若疾电,能力胜灵宝。
“不知小兄弟,何出此言?”老槐头深吸口气,平复情感,一扫衣袖,满桌的酒渍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竟是要硬接?
依着影象,少年撒腿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身后留下串串足迹。
丁小磊倒吸口冷气,这老槐头修为气力实在可骇。
不一会,有位满脸褶子的老者,手托酒盘,仓促忙忙地行了出来。
“不自,量力。”
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且攻其一点,通盘皆溃。
嗤嗤嗤——
滴滴鲜血坠落,撒在白雪中,瞧着极其刺目。
“躲?”丁小磊眼中滑过丝调侃后,身形半侧,右臂前探,五指并拢,化掌为刀。
那厮,信心满满,兀自感觉即便是不能将少年斩杀,也可将其击成重伤。
“别跑,一块上路,鬼域道上结个伴。”
眼瞧火伴身故,另个散修大骇之下,扭身便走。
“这娃娃,有些意义。”
少年又感喟一声,将分开鬼棺谷以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倒非那两名修士不欲逃脱,此二人处于战团正中,如果抽身拜别,必会为少年所伤。
“若非老丈半途拜别,此时桌上的玉犀酒石便不是二十枚,而是五十枚了。”丁小磊语气幽然,暗含几分愤怒与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