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就是这么一个女人,用一张嘴开天辟地,除非终究怪兽跪在她面前告饶,不然毫不等闲挽救银河系,因为嫌弃打打杀杀地弄脏衣服。
要晓得,李萱明天穿了一件金色镶钻的裹胸长裙去给朋友庆生,收到私信后,根本来不及换下,就找借口放了朋友的鸽子,像插手颁奖典礼一样拖着长裙去静安寺的泰国摒挡店跟她的高仿Nate见面。初相遇那天他们连话都没讲过,此次李萱给本身下了军令状,必将阐扬毕生辩才,毫不让两人落入难堪,以及她已经做了一百二十个心机筹办,只要对方开口,早晨就随他去旅店。
“啊?”
他一向觉得李萱有难言之隐,或是这个女生还没筹办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异地恋,他也底子不会想到,李萱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窜改的最大启事,就是爱的底子不是他这小我。
阿谁吉他男热忱地喊了她的名字。
喊的。
说白了,满是孤单使然。这一年,李萱转行做了品牌公关,除了那次乌龙的会面,她跟方煜恒再无半点交集。统统都还是老模样,没有特别的人闯进她的天下,她的天下也仍然只容得下一个配角。当她展转于饭局之间,靠酒精拿下一个个案子后,回了家仍然忍不住难过,这个年纪,卸了妆有皱纹,喝多了胃会痛。一小我住在LOFT里,高低楼梯都感觉踩不稳,满天下的孤单。
再然后,毕业五年的李萱已经成了着名唱片公司的鼓吹总监,每天精美地游走在上海这座小资都会。第一次踏入上海,在外滩了望远处的东方明珠塔时,她暴躁的内心立即获得和解,仿佛在前二十多年的苦海中挣扎游走,就是为了寻觅这一座灯塔,自此,她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全神灌输地当真装起来,一句话主谓宾必须带英文单词,一日两餐(过午不食,若食必当诛之)必须讲究营养均衡,每周必须做护理,每天微博上发的自拍必须得穿分歧衣服出镜(固然为了费事根基都是双休在家一次性拍完,储备着每天发一张),朋友圈必须晒本身做的美食(楼下的餐厅叫的),诸多必须。就像有两条平行的路,她在此中一条名为“作死”的路上走得特别面子,另一条满是劈面向她走来的男生,即便她摆手问好,都逃不过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成为错过的运气。
见过那么标致的卖家吗!李萱感到自负心严峻受挫,义愤填膺地敲下一行字回畴昔:“没有啦哈哈哈哈哈哈[害臊][害臊]”
李萱感觉本身又一次失恋了,并且乌龙到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对她来讲,阿谁吉他男像是大学时连名字都懒得记的一个同窗,或是某个星巴克里一脸没睡醒的职员,浅显浅显,还没走入本身视野范围半步,就提早画了很大的一个叉。
有一种女生的存在堪比《X战警》的变种人,仰仗三寸不烂之舌和“我作故我在”的人生信条,在火线阻击敌军,在火线混合视听,让讨厌她的人更加讨厌却不得不恋慕,让喜好她的人翻足了白眼却如何也离不开,不费吹灰之力,占地为王。
临走前,萱妈问,“妞啊,你前次说阿谁台湾人最后如何样了。”
烟雾中李萱用余光一向打量着高仿Nate,直到对方从烟雾中伸脱手朝他右边指了指,她才抹掉嘴角的口水,傻愣愣地把桌上的矿泉水递出去,“是要烟灰缸啦!”阿谁一向坐在Nate中间抱着吉他的台湾人打岔道,弄得好不难堪。
“很标致,我是前次在你们公司会上要烟灰缸的。”
萱妈全部后半生兜兜转转这么久,找了那么多男人,却始终成不了归宿,不是因为本身贪玩,而是想通过各种体例健忘分开的人。在梦里,萱爸给她斟满了一杯酒,说酒这类东西,不消非得两小我才气一起喝的。萱妈把钱夹里独一一张萱爸的照片抽出来,眼泪汪汪地说她现在终究不爱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