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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剑鸣自旋涡深处荡开，碧色剑光如寒潭映月，瞬息劈开十二重青莲。容无念踉跄后退，发间冰魄簪回声断裂，青丝散落间瞥见两道血雾，王焕与另一名弟子已拦腰而断，脏腑混着符纸飘在血泊中。
青砖炸裂如雨，陈疏言拽着叶姝慧的腕子倒飞而出。少女发间白婢女混着血腥气劈面而来，焦尾琴弦已尽数染红：“那老鬼在阵眼处埋了……”
语气虽是扣问，却不容置疑。
季悉抬手斟茶，碧玉盏中映出他鬓角霜色：“陈师弟所虑所想有事理，我有伴生宝剑碧渊剑，出鞘时剑鸣能惊破姑获鬼母的无面俑，宝剑虽有灵性，但也非常有限，自从姑获鬼母以无面俑假扮成我的模样后，剑灵就不见了，我只求师弟把碧渊剑灵带过来，到时候就本相明白了。”
“猖獗！”季悉广袖翻卷，井中玄冰锁链如毒蛇暴起。陈疏言却不闪不避，任由锁链擦着耳际刺入槐干，腐臭木屑簌簌落在他肩头：“师兄若真能动杀心，何必比及现在？”
“广成宫容氏？”碧色剑光凝成颀长人影，发如霜雪垂落腰际，眉眼似工笔描就却无瞳人，周身流转的剑气将池水分裂成珠帘，“我乃季悉佩剑碧渊，尔等可愿助我寻主？”
话音未落，季悉的感喟似从九幽传来：“陈师弟这般不乖，倒让为兄难做了。”玄冰锁链洞穿虚空，竟在两人足下凝成七煞困龙桩。陈疏言反手将叶姝慧推向生门，两仪剑悍然劈向比来一根冰柱：“开！”
青石井沿爬满暗红苔藓，季悉银发垂落如月下霜河，眼尾朱砂在幽蓝鬼火映照下似一滴凝固的血泪。他指尖摩挲着井口冰冷的青铜纹路，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无妄海眼原是上古水官陨落时左眼所化，三千年沧海桑田，神躯腐肉化作青冥江，骸骨凝成霓霄七十二峰，唯独这颗眸子沉在江底，日夜吞吐香火执念，终成一方凶煞绝地。”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更多感慨了，他还要对付这位“不速之客”。
剑锋触及冰柱的顷刻，季悉银发俄然暴涨如银河倒卷。发丝间缠绕的怨魂嘶吼着扑来，却在触及陈疏言道袍时被雷纹灼成青烟。他眼底金紫异色流转，俄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季师兄，你猜我这口精血能烧穿几重煞气？”
“退！”
琉璃瓦当垂落的月华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溪，陈疏言望着这位自称“季悉”的老年修士，唇角笑意似檐角铜铃般轻晃：“季师兄，据你所说你在这里呆了十几年的风景了，外间另有鬼母用无面俑假扮成你的模样诱达成羊宫弟子……倒是令我如何能信。”
而功法的把握公然是实际出真知，已经都冲破到了【小成】这一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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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疏言不动声色，倚着槐树残根，冰火两仪剑斜插在青砖裂缝中。剑柄垂落的赤纹流苏无风主动，仿佛在应和季悉口中那段泯没的旧事。他俄然轻笑：“季师兄倒是与这海眼同病相怜，都被困在不见天日处，与怨鬼为邻。”
容无瑄正要开口，江凛俄然暴起。银丝软剑化作游龙直取剑灵咽喉，袖中十二枚离火符同时炸开：“装神弄鬼！”
月光穿过虬枝，在季悉惨白的脸上投放工驳暗影。他俄然并指按向本身眉心，七道暗红煞纹自衣领下蜿蜒而出，如毒藤缠住脖颈：“七煞镇命咒，以水官怨气为引，锁我神魂一十三载。你若肯寻回碧渊剑灵……”
暮色如染血鲛绡垂落荷池，残败莲茎在旋涡中扭曲成狰狞鬼爪。江凛足尖轻点青石，腰间银丝软剑嗡鸣示警，腥风卷着碎叶掠过他眉间朱砂，带起一缕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