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大人犯愁的是,东乡另有一户人家是他招惹不起的,因为那家的二老爷现在在都城仕进,官至吏部侍郎,掌管着全天下的官员升迁贬谪,更要命的是,这位二老爷还是顾谦获咎的那位严首辅的弟子。
“我那边另有,大人既然喜好,待会儿我着人送两盒过来。”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抽本身的嘴巴两下,都说手快有手慢无,本来嘴巴慢了也要吃大亏滴!马主簿的心头在滴血,却听顾谦温声笑道:“老马,你有甚么筹算?”
“你这个主张不错,但是恐怕他也办不成啊。”东乡的那户家人姓薛,顾谦在银窑案结束时,曾经特地拜访过一趟,固然他是官,但是薛家可另有一名三品诰命的老夫人,论起家份来,顾谦但是远远不如人家。
段文瑞和南乡的俞三礼有过节,固然他能以典史的身份压俞三礼一头,但是能不见面,还是不见面的好。
“是啊,”顾泰拥戴道,“清江北乡南乡都不产粮,西乡的收成也不过占收粮数的十之二三,要想完本钱季的收粮任务,还要从东乡动手。”
奉上礼品以后,顾谦未作逗留,回身就上了马。跑东乡的那一趟是顾小九陪着去的,小九年纪小,见大人遭人如此慢待,气得冲要上前去跟阿谁甚么管家实际一番,还是顾谦沉得住气,冷声喝斥了小九几句,两小我就打马分开了。
“哟,小九这是如何啦?”汪县丞像是没看到他的冷脸一样,笑呵呵道,“是谁给你气受了?”以小九的身份,这个院里能给顾小九气受的除了屋里坐着的大老爷还能有谁,顾小九那里肯让汪县丞这老东西教唆他和老爷的干系,他扯了扯嘴角,笑道:“二老爷谈笑了,小子活力是因为家里看好的婚事被人侵犯了去,不幸一个好女人被无良主家无端发卖了,不幸啊不幸!”
“这……”顾谦的意义非常明白,这是给他和马主簿下套呢,只是汪县丞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与马主簿对视了一眼后,就转而对顾谦道:“下官无能,愿为大人分忧,清江东西南北四个乡,下官对北乡最熟,下官愿率队往北乡收粮。”
“诸位请坐吧。”顾谦笑着摆了摆手,对还在院里盘桓的顾小九大声说道:“小九,给诸位大人看茶,记得取汪县丞前次送来的秋茶,我喝着味道是极好的。”
他说着,顾谦的目光就转向了汪县丞家的方向:“你是说……”
“老汪你太客气了,前次送的茶叶另有很多呢!”
“是。”顾泰施了一礼,领命而去。
小九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顾谦也不管他,眼看要分开东乡的地界,他勒住马,转头望去,一片村郭山色中,远远地能看到薛家矗立的屋檐,想到方才的遭受,顾谦倒感觉内心明朗起来,明目张胆地表示出对本身的讨厌,总比满面热忱虚与委蛇来得好。
顾小九固然很佩服大老爷的养气工夫,但是碰到这类事,那里有不活力的,他噘着嘴,闷闷地跟在顾谦的身后,半天都没说话。
如果不让他们家吐出粮食来,顾大人的收粮任务就完不成,萧知府正愁抓不到他的把柄呢,一旦破了这个口儿,顾大人的官也就当到头了。
喝过一遍茶,几小我总算进入了正题,顾谦放下茶盏,笑着对几小我说道:“本日请诸位来,是有一件事要商讨。”
顾小九擦了把汗,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急声道:“老爷,柳三带人去了北乡。”
“中元节已过,春季收粮的时候也到了,托圣上洪福,本年本县并未蒙受甚么天灾,据几个里正回报,各个乡的收成还是很不错的。”顾谦说到这里,用心顿了一顿,待看到汪县丞和马主簿面露忧色以后,才持续说道:“只是收成好了,这收粮的活计仍然不轻松啊!户房已经派了几个书吏下去,但是收粮的结果很不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