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甚么好说的,不过是被上官逼得没活路了罢了,大同守兵一向都吃不饱穿不暖,即便如许也还要在大雪天赶到城外的草窝里去值守,一场风雪袭来,我部下就死了三个兄弟!”赵金虎说到这里,眼眶通红,神采间尽是恨意,“可那些官爷在做甚么?他们住在高楼大屋里,烤着银丝碳,搂着那些欢场女子寻欢作乐!”
“看来你也是个脾气中人,想说甚么就说吧,本官听着就是。”顾谦冲着看管打了个手势,制止了他去墙边拿鞭子的行动。
顾谦叹了口气,是啊,朝廷既然派出了军队,那就代表着嘉和帝的态度,皇上已经厌倦了大同士卒一而再再而三的兵变,哪怕你许巡抚安抚的再好,可万一士卒们再肇事如何办?倒不如派兵平乱,杀出个几十年的承平。
“你就是赵大平?”顾谦端坐在椅子上,冷声问道。
“顾大人客气。”
“哼,等圣上查明本相,他家的妇孺也不过是没入教坊的命,提早送她们上路也好过今后受人热诚!”
章繁华闻言一笑,见礼后悄悄退了下去。
赵大平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身着青袍眉清目秀的顾谦。
一顿风卷残云,等顾谦吃饱喝足领着顾泰顾小九慢悠悠从偏厅里出来时,劈面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大红锦衣的男人从内里走了出去。
“没有了,菜式很丰厚,替我感谢侍郎大人。”
“这么说你还做了一件功德不成?”顾谦差点被他气笑了。
“军汉也是人啊!也有高堂妻小,但是冻死一条性命都抵不过官爷的一桌酒菜!大人,你如果我,你会如何做?”
看着叛卒们毫无活力的神采,顾谦悄悄叹了口气,他从看管的手中拿过一份名单,细细瞧了几眼以后,才沉声说道,“提赵金虎!”
“顾大人请慢用,小的已安排了人在门外候着,顾大人有事固然叮咛。”繁华脸上带着笑,客客气气的说道。
一只鸡腿方才啃完,顾泰和顾小九就到了。
“以是如何审这些叛卒就成了题目。”问出的东西多了,章源就有了发兵的借口,问出的题目少了,又显得本身无能。
赵金虎还真是条男人,任凭看管的鞭子挥得虎虎生风,他就是咬紧牙关不透露一个字,眼看着赵金虎被抽得伸直在地,脊背上一片红肿,都没了能动手的处所,顾谦内心实在是不落忍,只能让看管把他送归去,再把赵大平给提了上来。
章侍郎给安排了酒饭,顾谦也不能说不吃,跟着繁华进了偏厅,方才在桌前坐定,几碟热菜就送了上来。
“小的是章家家生子,因在家行大,以是人都称一声章大。”
“切,”赵金虎嗤笑道,“自从一时义愤杀了那姓李的狗官,我赵金虎就没了活路,现现在也不过是等死,早死一天或者晚死一天有何辨别?死之前还不能痛痛快快的说上几句话,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咦,陆千户?”顾谦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刚刚才在都城别离就又在阳和卫见了面,这真是人生那边不相逢啊!
算了,人家陆千户有事要忙,他也不好热脸去贴冷屁股,顾谦摸了摸鼻子,带着两名侍从往监房去了。
“跪下!”见赵金虎不向顾谦施礼,看管照着赵金虎的膝弯就踢了一脚,赵金虎身材一晃,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因为用力太猛,他的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审判室的青砖空中上。
“现在我们是在鞠问你兵变的同谋,别把话题集合在女人身上。”顾谦提示道。
“是啊!”顾谦点了点头,道:“大同城里的许巡抚派了一名姓张的佥事押送了一批叛卒过来,许巡抚的本意是向章侍郎示好,也是想借着这十四名叛卒和缓一下朝廷的怒意,毕竟大同城内目前还比较安静,能不起兵戈还是不起兵戈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