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实在见到他这副模样以后便有些悔怨,这个酒气熏天一步三倒的酒鬼真的是樊掌柜口中阿谁妙语连珠的平话人吗?
林德安晃了晃脑袋,对着苏清漪也不敢再猖獗了:“说吧,你找我甚么事?”
分开茶馆后不过半年,林德安就变得贫困得志。他本就家贫,不过幼年时运气好才跟着一个老秀才识了几个字,厥后在鸿昌茶馆当平话人,非常赚了些钱,偏他向来费钱大手大脚,没有半分积储,这才落得现在了局。
“你莫非不知,我林德安向来不说别人的本子?”林德安面露玩味地看着她。
“这……是谁写的?!”
他正色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在我眼中,你这本子比那些从书坊里印出来的话本子要出色百倍,我林德安平生未曾服人,便是那璇玑先生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我不肯说他的本子,是因为我感觉他的本子无趣,可我愿拿你的本子赌我东山复兴,我当年平话能让临江城万人空巷,现在天然能再做到一次。”
林德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傲慢的很。”
苏清漪固然穿戴男装,但林德安这等贩子老油子甚么没见过,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女扮男装的丫头。
林德安面色一变。
两人既然达成分歧,以后的交换也友爱很多,在分红上,两人对于五五分都没有定见,但是苏清漪却要求一月就要结一次,林德安也满口承诺。以后,林德安又就话本提出了一些定见,两人好不轻易筹议结束,苏清漪这才分开。
为了糊口,林德安不得不每日在一些小茶社里头同茶客们说些逗闷子的话,赚得微薄薪水,才够每日糊口,幸亏他未曾娶妻,一人吃饱倒也百口不愁。
只可惜好景不长,璇玑先生横空出世,统统的平话人都以能够讲璇玑先生的本子为荣,他却仍然恪守着本身的原则,只讲本身的本子。但眼看着来茶馆听书的人越来越少,一向与他称兄道弟的茶馆老板也遮讳饰掩地减了他的场次,换了新的平话人。林德安这才不堪受辱,愤而请辞。
林德安固然一向不肯说别人的话本子,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赏识的目光。究竟上,他的目光并不比书坊的奉书们要差,几近是第一眼,他就晓得了手中这份手稿的代价。
“是不是傲慢,您的目光莫非不能辩白吗?”苏清漪面色安静,“您如果感觉不好,我直接分开便是。”
林德安恋恋不舍地放动手稿,一双眸子早已规复了腐败,他看着苏清漪,淡淡道:“你想让我去茶馆说这个本子?”
苏清漪不慌不忙道:“我想找您谈一桩买卖。”
“噗!小丫头大言不惭!”林德安一屁股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截草根剔牙,“摆布是无聊,便陪你个小丫头说说话也无妨。”
林德放心中苦闷难以排解,除了去茶社,整日里都是喝的醉醺醺的,然后躺在院子里痛骂。
林德安被她看破了心机,也不再拿乔,直言道:“我承认,你这本子的确有些兴趣,我也实在心动。但我林德安重新出山如果不能一鸣惊人,此生恐怕就再也没有机遇拿起醒木了。”他的目光一厉,“你可晓得,这个机遇于我来讲有多么贵重?”
林德安嘿嘿一笑,伸脱手就去拉苏清漪的手腕,却见苏清漪双眼一眯,一手反扣住他的手腕,腰腹用劲,一个过肩摔就把林德安给甩了出去。
林德安躺在地上疼得直叫喊,本觉得是个毛丫头,却无妨是个母大虫。林德安只得自认不利,撑着一旁的木桩子站起来,摇摇摆晃地走向院子一角的水缸,拿起一个破瓷碗舀了碗水喝了,这才完整复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