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咏点点头,他二叔就是叫石宏武。实在是没想到,这名古玩贩子冷子兴,竟然认得他早已过世的父亲与二叔。
他站在薛蟠身后,避开冷子兴的视野。只见世人簇拥着赵家父子,一起将冷子兴送出来。冷子兴约莫还是有些不放心,开口问赵家父子:“两位定金已付,鄙人也已经依约将这古鼎送到会馆,至于那余款……”
“大户人家的女眷,总有外出礼佛上香的时候,”宝镜又想出一个点子,“找个机遇,展转交给林女人,不就行了。”
但是石咏却悄悄思疑,也不晓得这宝镜是不是暗中托梦甚么的,已经与绛珠仙子的生魂联络上了,不然如何就俄然不急了呢?
唯独在山西会馆的时候,石咏曾见到薛蟠和晋商攀友情,十三四岁的年纪,和那些三四十岁的晋商在一起,也一样是高谈阔论,游刃不足。只在那一刻,石咏才感觉这个薛蟠骨子里另有些皇商气质。这个薛家独子,本不该这么纨绔的。
又是一声。
但是他爹直到过世,也只是个正六品的骁骑校罢了,不是甚么将军啊!
他再想那薛蟠,也感觉是个风趣的人物。他本来拉着石咏看“庚黄”的画儿的,传闻有鼎,当即就忘了画儿,去看鼎的热烈去了;看完了鼎的热烈,又传闻隔壁戏园子有班子唱戏,便兴兴头地听戏去了,一日之间,吃酒听戏看热烈,实足一个纨绔后辈做派。
如果在石咏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他那直来直往的性子,一准儿让他当众毫不客气地喝破这一点。现在石咏却多了几分沉稳与谨慎。
“你是说,本日进府的那位林女人,就是巡盐御史之女?贾林两家是姻亲?”
――他如何就没想到呢?
石咏本身伸袖子闻闻,确切是有一股子酒味儿。他本日喝酒未几,首要都是薛蟠身上总有那么一股子酒气,连带把他也给熏着了。
宝镜总结了一句。而汗青上的武则天本人,也是对娘家武氏一族的“亲戚情分”,相称不感冒的。
贾雨村便懵了:人家弹劾贾家,对他贾雨村来讲,何喜之有?
“鄙人姓冷,是一名古玩行商,昔日曾与正白旗石宏文石将军有旧,是以特来拜见。”
老爷子还未答话,赵龄石已经抢着说:“这你放心,有我们晋商的信誉在你还怕甚么?”
石咏牵着弟弟,回想起那只鼎,忍不住暗自笑了两声。本来一只语气非常傲娇的鼎,被石咏戳破了来源以后,便再也打不起精力。石咏从山西会馆出来的时候,特地悄悄去看那鼎,逗它说了两句话,奉告它,它毫不是一只假鼎,切莫妄自陋劣。那只鼎才感觉好些,慎重与石咏道别。
一时石喻放学,石咏去椿树胡同接了他。石喻一靠近,就说:“哥哥身上臭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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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一通宣泄,将石咏臭骂一顿,第二天却本身转了过来,温言安抚石咏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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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顾虑一说,宝镜顿时发作:“这也不可,那也不可……送面镜子罢了,至于吗?”
石咏想了想,正未置可否间,一转念,却记起原书里林黛玉说过一句话,“甚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他!”
他昨日买的文房四宝和册本字帖之类,交到弟弟手里,喻哥儿喜得甚么似的,连声向哥哥伸谢。成果到了明天,喻哥儿却将这些东西全抛在脑后,还是在院子里疯玩,全无学习长进的自发。
“宋……宋的!”
那铜鼎闷了半天,吐了两个字:“刘宋!”
冷子兴没有直接答, 伸出两根手指头,说:“这一名……”
起初在那山西会馆,他好不轻易找了个机遇甩脱了醉醺醺的薛蟠,伶仃去拜见赵老爷子,谈起赵家买下的那只鼎。而赵老爷子本身也对金石多有体味,一时没法儿接管石咏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