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玄色的身影,沿着铁轨走到站台下,脚步就停在灯光的边沿。
火车站外的马路上空无一人,一层薄雾覆盖在夜色之下,一人一鬼,一前一后,遁藏着路灯的灯光,在雾气和月光中穿行而过。
“笃!”
红衣女鬼手中捏住的青烟缓缓消逝,它盯着黑衣人胸口的那块槐木牌,恨恨地说:“你是阴差?”
这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清纯标致,只是一双眼睛茫茫然有些失神。
黑衣人敏捷掐掉线香,那道青烟一断,红衣女鬼立即失了指导,加上那块阴差槐木牌的震慑,底子就没法近身,只得逗留在三丈以外。
高欢抱着面具,一起目送着江小曼消逝在了视野当中,苦笑着摇了点头,喃喃道:“你能记着才怪了。”
他将抬起双手伸到衣领上面,拈出一根套在脖子上的红线,然后悄悄一扯,一块款式古朴的槐木牌便顺着那根红线,从胸前的衣领当中被抽了出来。
连续念了十几遍,地上那道线香上,本来笔挺的青烟俄然横飘而去,就像一条细线,远远地延长向暗中当中。
黑衣人转过甚,顺着青烟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身披红衣的艳鬼站在铁轨的一端,惨白的手中捏着那道青烟,缓缓向这边走来。
红衣女鬼越走越近,带着戏谑的口气说:“是不是又有甚么干系呢?她是你的小恋人?有我都雅吗?”
红衣女鬼沉默半晌,将那张陷落下去的脸皮悄悄捋了上来,贴回脸上,两手翘着兰花指,在两颊和眼窝下悄悄抹平,顿时又规复了方才的面貌。
“咯咯咯,咯咯咯……”那红衣女鬼收回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帅哥,你在唤我吗?”
江小曼点点头,站起来缓缓跟在前面。
黑衣人并不答复这个题目,从背包里取出一沓黄纸钱,蓦地撒向空中,对着那女鬼道:“我有事在身,不想和你这怨鬼胶葛,本日收下买路钱,你我阴阳两不相犯。”
黑衣人重新捻亮线香,一道青烟又横飘出去,只见那青烟所指的方向,竟然是月台中间的两排长凳。
黑衣人从玄色的帆布背包的侧边袋中,取出一支黑漆漆的竹筒,扒开木塞以后,内里竟然装满了线香。
这一人一鬼也不晓得穿过了几条街区,固然人行道上还是没有行人,但是门路上的汽车较着多了起来。
黑衣人还是一副冷冰冰的声音:“你的脸都被火车轧烂了。”
就在此时,他的左手中不知如何多出一个极其老旧的拨浪鼓,那拨浪鼓悄悄一摇,小珠敲在鼓面上,收回“笃”的一声轻响,此人随后便低声念叨:“阴世善女江小曼,闻声来见……”
老头一呈现,高欢就把手一伸,说道:“老张,事情办完了,功德给我吧。”
眨眼间符箓燃烧殆尽,一个穿戴当代长衫的老头呈现在面前,胸前也挂着一个阴差槐木牌子。
一名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背着一只龙猫双肩包,正茫然坐在长凳上,双眼看着那道青烟绕在本身身边,久久不散。
它笑意盈盈地看向对方,哈腰捡起脚下的一张纸钱,竟然施了一个万福,眨眨眼道:“看在你这么慷慨的份上,姐姐明天送你一句话:永久不要拿女人的边幅开打趣。”
黑衣人踌躇了一下,还是伸手摘下了面具,暴露一张阳光帅气,但有些惨白的脸来,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叫高欢。”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瞥见本身,便取出一张黄纸符箓,右手食中两指悄悄一弹,符箓便在空中燃烧起来。
如果有人在四周的话,只会看到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青年男人,手落第着一支香,孤傲地走在清冷暗中的人行道上。
那人一身玄色麻布长袍,背着一只玄色的帆布书包,脸上戴了一张紫玄色的檀木面具,整张脸显得呆板而毫无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