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玄色的帆布背包的侧边袋中,取出一支黑漆漆的竹筒,扒开木塞以后,内里竟然装满了线香。
高欢抱着面具,一起目送着江小曼消逝在了视野当中,苦笑着摇了点头,喃喃道:“你能记着才怪了。”
他将抬起双手伸到衣领上面,拈出一根套在脖子上的红线,然后悄悄一扯,一块款式古朴的槐木牌便顺着那根红线,从胸前的衣领当中被抽了出来。
那人一身玄色麻布长袍,背着一只玄色的帆布书包,脸上戴了一张紫玄色的檀木面具,整张脸显得呆板而毫无活力。
说完女鬼便咯咯一笑,回身消逝在了黑夜当中。
黑衣人踌躇了一下,还是伸手摘下了面具,暴露一张阳光帅气,但有些惨白的脸来,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叫高欢。”
一支玄色的线香被他插在脚下的土里,手指悄悄一捻,线香的上端便亮出一点红光,一道青烟便笔挺地升向空中。
黑衣人重新捻亮线香,一道青烟又横飘出去,只见那青烟所指的方向,竟然是月台中间的两排长凳。
“咯咯咯,咯咯咯……”那红衣女鬼收回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帅哥,你在唤我吗?”
高欢口中念叨:“张红艳张红艳,速速上来相见!”
黑衣人点点头。
江小曼点点头,站起来缓缓跟在前面。
黑衣人敏捷掐掉线香,那道青烟一断,红衣女鬼立即失了指导,加上那块阴差槐木牌的震慑,底子就没法近身,只得逗留在三丈以外。
夜晚的火车站里空荡荡的,只要站台上还亮着一排暗淡的电灯。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瞥见本身,便取出一张黄纸符箓,右手食中两指悄悄一弹,符箓便在空中燃烧起来。
黑衣人指着病院住院楼,对那女孩说:“趁着大夫还没宣布灭亡,快身材归去吧,你本身找获得。”
围墙前面,是病院。
黑衣人冷冷隧道:“你是江小曼?”
“笃!”
就在此时,他的左手中不知如何多出一个极其老旧的拨浪鼓,那拨浪鼓悄悄一摇,小珠敲在鼓面上,收回“笃”的一声轻响,此人随后便低声念叨:“阴世善女江小曼,闻声来见……”
这一人一鬼也不晓得穿过了几条街区,固然人行道上还是没有行人,但是门路上的汽车较着多了起来。
那女鬼一愣,本来精美的五官立即坍塌下来,暴露一团腐臭破裂的血肉,两颗白森森的眼球挂在眼眶上,说不出得瘆人可骇。
火车站外的马路上空无一人,一层薄雾覆盖在夜色之下,一人一鬼,一前一后,遁藏着路灯的灯光,在雾气和月光中穿行而过。
红衣女鬼越走越近,带着戏谑的口气说:“是不是又有甚么干系呢?她是你的小恋人?有我都雅吗?”
江小曼眼中的茫然垂垂淡去,阴魂中的生前认识仿佛正在渐渐醒来,它向黑衣人鞠了一躬,低声道:“感谢你。”
红衣女鬼手中捏住的青烟缓缓消逝,它盯着黑衣人胸口的那块槐木牌,恨恨地说:“你是阴差?”
红衣女鬼沉默半晌,将那张陷落下去的脸皮悄悄捋了上来,贴回脸上,两手翘着兰花指,在两颊和眼窝下悄悄抹平,顿时又规复了方才的面貌。
老头一呈现,高欢就把手一伸,说道:“老张,事情办完了,功德给我吧。”
一道玄色的身影,沿着铁轨走到站台下,脚步就停在灯光的边沿。
连续念了十几遍,地上那道线香上,本来笔挺的青烟俄然横飘而去,就像一条细线,远远地延长向暗中当中。
“记着了!再次感谢你。”江小曼挥了挥手,阴魂的虚影穿过围墙,向九楼的某个病房飘去。
“笃!”
如果有人在四周的话,只会看到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青年男人,手落第着一支香,孤傲地走在清冷暗中的人行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