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轩想不到傅为霖说出如此泄气话语,目光闪动没有接腔,眉心皱成一团似在思考甚么。
傅绮韵又惊又惧,双手紧紧拉住刘俊虎衣袖,眸光现出哀恳神采。
说到最后傅为霖本想直接开口劝刘国轩归降满清,话到唇边硬生生憋住,从袖袋取脱手帕装模作样擦拭眼泪,暗抬眼皮窥测刘国轩反应。
手掌不知不觉用劲揪住颈毛,黑猫被揪得呲牙咧嘴,用力摆脱纵跃下地,刹时窜入花丛不见了踪迹。
想到黄性震奥妙交给本身的劝降任务,傅为霖勉强按捺惊惧心神,点头道:“刘亲家说得确是有理,台湾现在内忧内乱国事惟艰,不过刘亲家觉得仰仗戋戋海军之力,就能挽大厦于将倾么?”
刘国轩倒是板起面孔,冲刘俊虎厉声喝斥道:“大人说话哪有小儿辈插嘴的份,归去后自领二十军棍,如果不平再加二十。”
刘国轩闻言黯然点头,面孔阴沉神情懊丧,固然傅为霖说话不太入耳,但是天下局势确是如此,满清自顺治天子入关以来一向宽赋缓刑勤政爱民,天下百姓能够吃饱肚皮哪管君臣大义,吴三桂裹挟三藩之力打出朱三太子名号囊括向北,终究还是兵败身亡抄家灭族,明郑困居台湾弹丸之地,兵孤势弱哪有才气反攻鞑子,不被施琅带领舰队大肆攻台就是上上大吉。
黑猫仿佛也听不得刘国轩当众扯谎,从傅为霖怀里弓起家子,对着刘国轩张牙舞爪喵呜了数声。
傅为霖喝口茶水定了放心神,眯着眼睛清算了下思路,对刘国轩道:“刘亲家南征北战久历戎机,天然明白当今中原已是满清天下,固然大家都在倡言反清复明驱除鞑虏,然自吴三桂起兵云南兵败身亡以后,一线复国机遇已经全然丧失,若无严峻不测变故坐守台湾据地称雄是朝廷最好结局。”
彭德在瓦面躺得久了不免生硬,趁轰隆保护悄悄转动了下身子,目光斜转偶然瞟见石亭上面傅刘两人瞧见远近无人愈发大胆,傅为霖卸下半截罗衫暴露乌黑肌肤,双手撑着石桌哈腰伏背,刘俊虎站在前面按住娇躯缓慢抽动,双手前伸探入傅为霖胸怀不知摸索些甚么,嘴唇嚅动似在喃喃自语,不问可知必是说些情浓言语。
冯锡范野心勃勃想要代替郑克塽自主为台湾王,司马昭之心明郑高低可谓无人不知,文武官员暗里早就群情纷繁,傅为霖天然也是心知肚明,很多清流官员还在傅为霖面前痛哭流涕,慷慨陈词鼓励他操纵亲家干系,秘书刘国轩率兵勤王讨平权奸,对此傅为霖不过付诸一笑,自不会墨客意气自找费事,在他瞧来不管郑克塽还是冯锡范都没有才气据岛称雄,最好前程便是趁动手头有兵,与满清鞑子招安媾和替子孙谋条繁华前程。
傅为霖偷窥刘国轩暗谈面色,心中微喜续道:“台湾是国姓爷千辛万苦斥地的外洋基业,四周对海全仗海军抗敌,若能高低同心共撑危局,想方设法拒满清海军于岛外,同时调派使者与满清天子议抚谈和,恳请以高丽旧例保全中原衣冠,说不定就能如同高丽称藩外洋,年深日久徐图异变。”
刚要说出带领明郑海军降顺鞑子的保身奇策,就听门外有人郎声说道:“剩下一条路莫非是让总督大人归降鞑子保全繁华,此计毫不成行,傅大人提也莫提。”
刘国轩面色还是古井不波,靠近傅为霖道:“傅亲家说得极有事理,下一步国轩该如何行事,恳请傅亲家帮手指条明路。”
刘国轩展颜一笑,道:“傅亲家说甚么话,国轩当你自家人才会上门问计,不管对错与否都不会秋后计帐,傅亲家固然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