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事情后冯锡范就已暗中生出废掉郑克塽自主台湾王的勃勃野心,若不是害怕海军总督刘国轩起兵勤王为别人做嫁衣裳,哪会到现在还是游移下不了决计。
想起大要恭敬从命实则不肯买帐忠于郑克塽的明郑官员,冯锡范内心暗自愤恨恨,冰嘲笑声和着风声垂垂加强,黑夜当中远远传将开去,仿佛夜枭怪啼令人不寒而栗。
永历三十四年陈永华闻知郑经西征失利被迫退回东宁府,好不轻易占有的闽浙地盘全都被满清重新占有,反清复明驱除鞑虏一线但愿今后断绝,悲忿之下不幸抱病身亡,郑经闻之伤感不久也呕血薨逝,掌控宫卫的亲信大将冯锡范趁机策动东宁事情绞杀监国世子郑克藏,拥立傀儡王爷郑克塽袭位,自任东宁总制使大权独揽,跋扈放肆胡作非为,搞得明郑高低民气离散士气降落,昔年固若金汤的明郑江山内忧内乱党争不已,已到了一推就倒的危急时候。
冯德贵是冯锡范的铁杆亲信,固然奸刁多智倒是不通武功,听到奇特笑声感觉胸口气闷,不自禁打了个颤抖,谄笑阿谀道:“到当时叔父就是真正的台湾王,若要毒杀郑阿斗也在指顾之间。”
冯德贵肚里腹诽,只是熟知冯锡范刚愎脾气不敢出言切谏,转了转眸子用心皱眉道:“叔父宽弘大量确有明主风采,侄儿担忧郑克塽不甘失权另有筹算,恐怕今后不肯乖乖听话做那驰名无实的汉献帝。”
嘴角陡地现出狠厉奸笑,“老夫料定郑小子必然不甘心大权旁落,眼下效仿鞑子天子不睬朝政假扮郑阿斗,只等机会成熟就会密令刘国轩带领海军勤王,与郑家死士里应外合诡计置老夫于死地。老夫将计就计用心调派洪德率军驻防武定里,让东宁府兵力空虚给郑小子缔造机遇,到时听任刘国轩带领舰队进入东宁府勤王,洪德率军回援一举毁灭郑家死士,待到安定‘兵变’再当众公布刘国轩降敌铁证,就能让抗清豪杰刘国轩身败名裂,安安稳稳把明郑海军掌控手中,到时郑克塽无兵无权任由摆布,存亡全在老夫把握,瞧东宁府高低哪个还敢再对老夫指手画脚多嘴多舌。”
冯锡范轻嗯一声,他身为东宁总制使紧紧掌控明郑朝政,耳目浩繁天然早就晓得漳州产生的统统,明白和谈一旦分裂施琅必然磨刀霍霍预备平台,明郑眼下内忧内乱民不聊生,不知可否抵挡得住海轰隆的雷霆一击。
他声音极轻仿佛自言自语,身后不远处当即有恭谨声音低声回道:“禀总制大人,傅为霖漳州和谈分裂,已于半月前乘船返台,自称遭到荷兰战舰炮轰惊吓卧床不起,返回东宁府当即告假在家疗养。”
叔父心狠手辣一代枭雄,事光临头却又顾怀旧情珍惜名声,恐怕在煌煌史乘留下人生污点,岂不知斩草不除根只能自遗隐患,给子孙后代留下无穷烦恼。
眸光微微现出怅惘,显是忆起二十多年亲身带领马队捕拿背叛施琅家眷的陈年旧事,冯锡范模糊感到有些悔怨:昔年不该勾引国姓爷斩杀施琅满门,逼迫施琅投降鞑子力主攻台,导致现在局面腐败没法清算。
冯锡范眼神微微闪动,冷哼道:“毒不毒杀等事成以后再说,国姓爷待老夫情深恩重,解衣推食实在没得说,何况郑小子又是老夫的名义半子,只要乖乖肯听话,留条性命洒扫祭奠又有何妨。”
不过——明郑海军总督刘国轩与本身面和心反面,对延平郡王夙来忠心耿耿,会不会从命批示任由本身废掉郑阿斗自主为台湾王?万一起兵勤王又该如何妥当措置?
话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轻响,坚固非常的花梨木雕栏竟被微弱指力捏得粉碎,冯锡范面色乌青神情狰狞,右手握住雕栏碎片猛力投掷出去,数丈外的一盏琉璃灯砰地收回脆响,灯油迸溅落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