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入醋海地女人毫无事理可讲,硬要辩理那是自讨苦吃。
徐国难正在细心察看,听到妈祖神教身子不由微颤,他一眼认出王诚恳就是荞麦老鼠摊与阿里法师坐在一起吃喝的糙脸门客,内心早就思疑王记油坊是妈祖神教设在东宁府的奥妙据点,听到对话更无涓滴思疑。
他生性沉稳拙于言辞,对朱宜萱阿莲两女都视同妹子并无歧见,想了想沉声道:“你们莫要吵嘴,我这就喝酒赔罪。”
徐国难缩在油渣麻袋前面,凝神屏息静听世人扳谈,半晌缓缓暴露半只眼睛,留意察看四周动静。
索萨扮装成汉家少年奥妙潜入东宁府,不管筹算干些甚么,与妈祖神教必然脱不了干系,该如何摸清秘闻对症下药。
欧孛齐旭烈各自低头大口吃菜,对少族长的难堪处境全都视而不见。
一时候院内寂静无声,牛油蜡烛在晚风中嗤嗤作响,与王诚恳在厨房偶尔收回地响动相互应和。
索萨在两女如电目光逼视下如坐针毡,急中生智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右手抓起鸡腿张嘴就啃,含混不清连声赞道:“好酒,好菜!”
说着咯咯一阵娇笑,嘴角米粒般的美人痣跟着颤栗,眼波流转说不尽的蚀骨销魂,饶是徐国难定力过人,瞧着勾魂媚态也不自禁微微一荡,赶快凝神屏气保护心神。
阿莲淡淡浅笑,举碗向索萨敬酒,眸底锐芒一闪即逝。
索萨有些瞧不过眼,想要说话却被朱宜萱俏眼火辣辣一瞪,纤手交叉作掐软 肉状,只得垂下脑袋闷声喝酒,僵着面孔一言不发,对两女争风视若不见。
伸筷从乌鸡人参煲挟出根肥大鸡腿,笑盈盈放进索萨面前盘子,斜眼对劲瞟视阿莲一眼。
朱宜萱阿莲瞧这囧样忍不住都是噗嗤一笑,随即板着俏脸不约而同转过甚去,互不睬睬如遇仇敌。
她长相甜美笑容满面,说出话来倒是如刀似剑,涓滴不给初度见面地阿莲留脸面,阿莲仗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顾廉耻蓄意勾引师兄,对索萨情根深种的朱宜萱瞧在眼里早就生了一肚皮闷气,趁机全都发作出来。
听阿莲语气朱宜萱应是建文后嗣,堂堂正正的明室血脉,怎会与诡计反叛杀尽汉人的妈祖神教搅在一起,莫非年深日久已经忘怀炎黄子孙身份。
妈祖神教本由朱氏先祖建议初创,戋戋神教护法算甚么玩意,竟敢在女人面前扮狐狸精撒娇作痴狐媚勾魂。
阿莲见状对劲浅笑,昂首望向旭烈,红唇翕动刚要说话。
土蕃风俗传家银饰由婆婆在新婚当日赠给新娘,寓代代相传子孙合座之意,索萨姆妈暮年归天,索萨年幼无知过家家时就偷出传家银饰给阿莲佩在身上,虽是孩童嘻戏玩闹却也沦为阿莲话柄。
阿莲涓滴不顾忌男女有别,紧贴索萨坐在客位,听朱宜萱话里藏着骨头,抬眼瞄了她一眼,抿嘴轻笑道:“朱mm过分言重。思明山庄自成一派魁首群雄,朱庄主号称神手华陀,武功医术名闻土蕃部族,哪个胆敢不恭敬。今后大肚王杀尽汉人重修大肚国,说不得尊封朱庄主为护国法师,享不尽繁华繁华。”
转头瞧见恰是朱宜萱,眼里的泪水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伸手扳住索萨胳膊,轻声嗔道:“萱儿叮嘱过师兄多少次,饮寡酒谨慎伤了身子,先吃根鸡腿垫肚子再喝酒不迟。”
不知怎地徐国难脑中忽地现出妈祖神教准教徒夏曼的仇恨目光,内心深处微生寒意,俘获神教教徒后他急着潜入漳州实施厄斯打算,对夏曼等人如何措置没有过问,如果也如沙漉社大战俘获蕃人一样贬为仆从,岂不是放虎归山成为朝廷隐患?
徐国难百思不解,模糊感觉此中必有严峻关窍,躲在油渣前面凝神聆听,却见阿莲用心不瞧朱宜萱的青白面色,捧起酒碗向索萨娇声媚气道:“索萨大哥,阿莲九岁分开萧垅社前去神岛奉养教主,一晃就是八年工夫,阿莲在神岛日夜思念大哥,想着如何能够早日与大哥相会,有幸能够在东宁府再次见着,大哥风韵还是豪气不改,让阿莲稍敬地主之仪,敬大哥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