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人信赖万物有灵,六合万物都由神灵主宰,逢年过节都要祭拜祷告,欧孛齐听到索萨言语吓了一大跳,悟到方才言语无礼大大获咎老天爷,大怒之下说不定降下灾害与欧孛齐难堪,赶紧双手合什喃喃祷告,祈求老天爷宽弘大量,宽恕胆肥欧孛齐胡言乱语。
胡三抱着珠儿踡缩躺在凉棚角落,他大哥睡浅感遭到非常动静,抬起家子向粥棚内里望去,见一行人鬼鬼祟祟向着西洋教堂走去。
得人好处当然要解人危难,胡三见这些人蹑手蹑脚不像好人,担忧暗中潜入基督教堂盗窃,想要起家出去瞧个究竟,身子却被睡梦中的珠儿紧紧抱住,半点都是转动不得。
索萨自幼从长辈嘴里听惯荷兰殖民台湾的累累暴行,对凶恶残暴的红毛鬼殊无好感。
西洋布羽士平素鼓吹普济世人,东来布道最喜扶贫济困做慈悲奇迹,借以勾引贫苦穷户插手基督教,只是不管汉蕃都对碧瞳深目,满口鸟语不知所云的红毛鬼敬而远之,是以接收教徒效果不是很较着。
索萨自夸豪杰了得,出道以来罕逢敌手,在朱宜萱阿莲两女帮部下竟然还被徐国难趁隙逃脱,灰头土脸大感败兴。
瞧那些人装束不像好人,半夜半夜说不定到基督教堂有啥要事,老夫莫要多管闲事惹出祸端,胡三自我安抚想着,重新躺回到冰冷空中,抬头朝天呆呆入迷,不知想些甚么。
苦战半夜世人都感受有些饥饿,听欧孛齐嘴里说话肚腹极其共同咕噜噜一阵肠鸣,都不由掩嘴发笑。
荷兰殖民台湾视蕃人如同猪狗,多次派兵进入深山搜剿,见到寨子一概焚毁,碰到蕃人全数杀光,凶野蛮横远逾文明重礼不喜搏斗的华人。
朱宜萱当然晓得她用心激将,只是在情敌面前哪肯服软,嘴角微微轻翘做出不屑模样,嗤笑道:“红毛鬼教堂有啥可骇,你敢歇宿女人天然也敢。”
欧孛齐长年僻居深山,偶尔跟着索萨前来东宁府也从没逛过洋人地盘,一起行走一起啧啧赞叹,点头晃脑道:“红毛鬼他奶奶的真是华侈,把好端端的墙壁搞得花花绿绿干吗,有那闲工夫不如到山里多猎几头野兽,香喷喷烤了吃才是端庄。”
台湾遭受百年一遇洪灾,多量饥民流浪失所无处安身,基督教堂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生长教徒的大好机会,想方设法从南洋诸岛运来多量粮食,就在教堂门口青石板铺就的宽广广场搭起高大粥棚,每日三餐施粥施助吸引饥民前来,借机布道弘扬西洋宗教,生长基督教徒。
欧孛齐故意讲个笑话减缓氛围,却被旭烈暗使眼色阻住,王诚恳缩在中间半句也不敢言语,只是紧紧搂住从王记油坊带出来的承担。
有些担忧地瞟了索萨一眼,见他面色阴愁闷头走路,对矫饰风情地诱人阿莲半眼也未几瞧,倒是欧孛齐一双贼眼滴溜溜在阿莲饱满臀部不断打转,时不时咕咚一声吞咽馋涎。
西定坊居住的都是从欧洲跨海而来的掏金洋人,很多是虔诚信奉耶和华的基督教徒,是以专门报经官府批准,择地制作基督教堂供教徒祷告礼拜。
夜深人静热烈喧哗地东宁府逐步冷僻,大街冷巷关门闭户行人希少,连流民乞丐都不知缩在哪个背风角落颤栗,索萨诸人大摇大摆行走街道,不免有些惹人谛视,是以都闪进街旁暗影埋头疾行,尽量不发作声响。
昂首瞧了瞧金碧光辉的高大教堂,索萨面色微变,冷声道:“住教堂,不如睡在广场舒畅。”
朱宜萱见到基督教堂有些惊奇不定,愣住脚步问道:“这是红毛鬼的教堂,莲护法带我们到这里干甚么?”
听欧孛齐越讲越不像话,索萨皱眉喝道:“不胡咧咧会死人,从速闭上你的鸟嘴,老天爷岂可拿来胡乱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