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苦着脸喏喏承诺。
刚想说出对策,想到军机秘事少一人晓得少一分泄漏能够,住嘴不说,转过话头问道:“老夫此次回厦门祭祖,你把事情筹办得如何?”
吴英早已预备了拂尘酒宴,却被施琅叮咛赐给帐中将官,也不要吴英伴随,由提标营亲兵保护前行。
施世轩想要跟出来,施世纶忙上前拉住,拖得远远的走到侧院外。
施世轩是施安独子,自幼被施琅收为义子,衣食住行与亲生儿子一视同仁。他跟从施琅南下福建,受命掌管谍报机构侦缉处,巡查保卫是应失职责。
侧院右边不远处有间冷僻配房,一名垂髫小童坐在门口扇着炉火煎药,不时低垂脑袋打打盹,听到脚步声昂首张望,见提督大人走进院子,忙不迭扔下葵扇跪倒叩首。
吴英晓得施军门与姚总督一主剿一主抚,相互瞧不对眼,顺嘴骂了姚启圣几句,愁眉苦脸道:“姚老儿是文官,喜的就是招降纳叛,万一台湾承诺议抚,岂不是——”
施琅骑在顿时,放眼了望官道两旁随风起伏地芦荻丛,远近稀少陈旧地低矮民房,想起三十二年前扮装易容狼狈流亡的旧事,刘白条徐文宏徐国难等久已恍惚的熟谙面庞次第在脑海深处浮起,心中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施琅重重冷哼,嗤笑道:“天下事哪有那么便当。姚老儿有张良计,老夫天然也有过墙梯。你尽管把心放回肚里,放心练兵预备兵戈,和谈准不胜利,老夫已经——”
施琅随口问了些厦门军务,听吴英说得井井有条悄悄点头,召进将官鼓励一番,叮咛赏厦门海军犒军银二万两,晚餐全部官兵加餐。
施琅有些怅惘,沉默半晌抬步向配房走去。小童欲拦不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施世轩急叫道:“军门——”
帅帐表里欢声雷动,大家奖饰施军门贤明神武、爱兵如子。
不一会来到施家老宅。施琅抬眼望去,见亩许周遭的青石广场前面矗着平房小院,黑瓦白墙飞檐翘角,朱漆大门高高吊挂大红灯笼,明白日扑灭了檀香蜡烛,金笔施字在烛光映照下分外刺眼。
小院四周漫衍的茅棚板屋早已影踪不见,自是在战乱中焚毁,不远处遍及枯树败草,临时搭了些提标营亲兵的防卫帐篷,整齐不一萧瑟冷僻,远没有富朱紫家繁华鼎盛的喧赫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