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冯锡范肝火勃生,咬牙道:“林凤真是无能之极,好不轻易奥妙购得的三十多万石粮食,竟然泊在港口就被荷兰红毛鬼毁得一干二净,连近在天涯的货栈粮食都被一把火烧成灰炭,疏于防备骇人听闻,若不是瞧他对老夫忠心耿耿,今后对于刘国轩另有效处,老夫必然把这无能家伙抄家灭族以解心头之恨。”
顿了一顿道:“林凤将军带领舰队到达首里时,尚敬就曾与他奥妙商讨联手抗倭,事关严峻林凤将军只是虚与委蛇,不敢赐与实际承诺。”
冯锡范听得黄脸微红,趁台湾琉球间隔悠远通信不畅,坦白粮船遭袭动静想方设法从乌心粮商手中低价购粮以充国用,本是冯德贵想出的借鸡生蛋筹粮妙策,现在冯德贵不动声色把功绩全都归诸本身,饶是冯锡范夙来浮冒军功惯了也不易安然领受,对着深沉夜空吐出口浊气,咬牙狞声道:“老夫千方百计到处筹粮填饱数十万军民肚皮,想不到乌心粮商竟然如此胆肥囤居积奇,一个下午就能刮得一万三千石粮食,德贵你跟我说实话,乌心粮商暗中到底储有多少粮食,如果全都征收充公能不能度过面前难关?”
听到冯锡范自言自家人冯德贵浑身骨头大轻,哈腰屈背恭谨道:“总制大人固然厚恩御下,德贵却不能没有高低尊卑,哪敢在总制大人面前直言猖獗。”
冯锡范久在国姓爷身边,对后果结果体味得一清二楚,听尚敬春联手抗倭还是不肯断念,沉默很久叹道:“琉球被洪武皇爷亲身列入不征之国,年年朝贡受命惟谨,国姓爷奠定台湾也向来不缺礼数,按事理我们确切不能眼睁睁瞧着琉球被倭国公开兼并,只是眼下台湾表里交困,还要想方设法缔盟倭国倚为外援,毫不能因小失大自绝于倭国。”
冯德贵暗赞姜还是老的辣,冯锡范一眼就瞧破关窍地点,轻笑道:“总制大人慧眼如炬,尚敬之以是不吝军民饿肚皮也要筹粮供应台湾,目标在于与台湾联手抗倭,免得今后被倭国兼并成了亡国之君。”
郑成仁德高望重辈分极尊,与倭国权贵长年周旋长袖善舞,各种物质布施明郑源源不断,即便冯锡范跋扈放肆也不敢对其不敬,固然掌控倭国贸易油水极其丰富,但是冯锡范从没有生起派人代替郑成仁的心机,一向任由郑成仁代表白郑与倭国权贵来往。
“尚敬命令军民捐粮?”听到这话冯锡范大出料想,沉吟很久道:“他的这份心机倒是出于美意,不过琉球粮食已被林凤搜刮一空,琉球军民不过十多万,就是全都不吃不喝短时候也筹不出十万石粮食。”
悠远乡间贱浪失所仿佛行尸走肉的不幸饥民,在东宁府市民眼里更是划一于悠远传说,成为茶前饭后摆龙门阵取乐的奇闻逸谈。
事不关己便浑若无事,直到灾害来临才痛哭流涕悔怨不已,这也是麻痹国人自扫门前雪的常例通病。
“把堆栈储粮全都运至台湾,琉球军民岂不是要饿肚皮,”冯锡范脱口道,白眉颤栗感觉有些不成思议,“尚敬如此处心积虑凑趣奉迎,莫不是对老夫别有所图?”
这话说出口即是明言丢弃了琉球王国,冯锡范固然脸皮素厚也感觉有些不美意义,沉吟道:“倭国德川幕府闭关锁国不喜肇事,掌控琉球逾五十年还是没有公开归入版图,可见对琉球无甚兼并野心,我们固然不能明着帮琉球摆脱倭国节制,不过想想体例制止尚敬成为亡国之君该当还能办到,你派人前去长崎奉告郑成仁,请他设法向德川纲吉进言保存琉球外洋藩属职位,也算老夫对得起尚敬筹粮布施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