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目光缓缓转向空位,目不转睛望着起伏委宛,歌舞回旋的徐淑媛,眼神里现出痴迷。
哈瑞德怔了怔,怒道:“哪个被汉女迷得七晕八素,俺是瞧剑舞都雅,才多瞧了几眼。”
顺势把徐承平递给俞依偌,与吴清拱手见礼,笑问道:“刘相公如何不在高朋席寒暄联络,跑到这里来了?”
吴清献出如此绝户计,徐国难微感心寒,淡淡道:“刘相公心胸忠义,徐某自当转告朝廷诸公,今后刘相公还要多替官府办事,朝廷必定不会虐待。”
徐国难见玉佩雕成蝙蝠流云式样,寓幸运平和之意,瞧上去古朴光滑,显是值钱物事,肚里暗笑,抬手重打了下屁股,喝道:“奸刁鬼,只晓得到处腆脸讨要礼品。”
伸手从怀里取出玉佩摇摆,没等吴清说话,笑嘻嘻道:“如果叔叔硬是要给,安然也会勉为其难接管。”
话未说完,腰间软肉又被重重拧了一把,瞪大眼睛再也说不下去。
荷兰驻台湾总督宋克想出毒计,每隔数年派出兵马进入深山搜剿土蕃,成年蕃人一概扑灭,土蕃寨子一概烧毁,曾一次摧毁13座寨子,殛毙数千蕃人,逼迫土蕃迁入深山,困顿度日。
徐承平眸子滴溜溜瞧向吴清,脆声道:“刘相公好。”
荷兰殖民者统治台湾大力传播基督教,规定信徒能够免除赋税,时不时还要恩赐小恩小惠,是以官方基督教徒甚多,只是大多支付米粮主动非常,谈起教义似懂非懂,祭奠祝贺更是遵循传统风俗自行其事,从不把耶和华真正放在心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没营养的交际废话,空位突地响起咚咚木鼓拍击声,歌舞人群纷繁退了开去,空出大块地盘。
吴清徐行上前,站在徐国难身边,笑道:“小公子真乖,不过叔叔本日没礼品给你。”
官府虽有顾忌,顾虑他地布道名声,只得听之任之,暗中令察言司特工加强监督,制止惹出事端。
吴清偷窥徐国难面色,语气更加显得诚心,“小生虽是英国商馆通事,却也是南洋华裔,不忘华人身份,骨鲠之言不得不透露。”
踏前一步,炯炯谛视空位上涌动的人流,感慨道:“到平埔社前,小生觉得土蕃都是青面獠牙,凶暴残暴,见了后才晓得土蕃固然生性蛮横好斗,却也朴素敬爱,有上古之风。徐佥事,近些年土蕃繁衍蕃息,人畜畅旺,似非朝廷之福。”
徐国难在察言司档案看过奥古斯的布道质料,对他的虔诚和毅力甚为佩服。
不问可知奥古斯想把徐文宏生长成为基督教信徒,想到老爹被奥古斯缠着说教的头痛景象,不自禁浅笑着摇了点头。
听到奥古斯三字,徐国难面色有些古怪。
听向来矜持的黛丽娜说出情浓言语,哈瑞德的确不敢信赖耳朵,昂首瞧了不远处的依兰思托一眼,鼓足勇气牵住黛丽娜的纤手,乐得合不拢嘴。
徐承平转了转眸子,道:“叔叔明天给足了见面礼,本日不消再给。”
吴清鼻里冷哼,斯文面孔蓦地现出暴虐,“小生肤见,朝廷可鉴戒荷兰殖民故智,每隔数年脱手清理土蕃,免得繁息强大,生出狼子野心。”
那洋人身材高大,脸孔慈和,身穿玄色袍服,胸前挂着十字架,显是不远万里跨海而来的西洋布羽士,双手不住在胸前划着十字,殷勤对徐文宏说着甚么。
吴清怔了怔,目光渐渐规复腐败,干笑道:“小生戋戋文弱墨客,哪晓得甚么武功。只是之前有幸赏识过剑舞,见令妹舞得绝妙,情不自禁罢了。”
吴清听出言外之意,苦笑道:“高朋中有西洋布羽士奥古斯神甫,逢人就拉住宣布道义,劝说入教,赛过无数苍蝇环抱,小生实在受不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