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抱拳,像华歆道:“太守,以我之见,不如斩此利口小人,以谢天下。”
华歆面露不豫之色,但南昌一带数千军马,都归此人统帅,便以他太守之尊,亦可不敢劈面翻脸,只是心下深悔当初为其大要所瞒,竟觉得他是个有勇无谋的奸佞之士,使他步步坐大,却与孙家勾勾搭搭,连本身也敢劈面顶撞。
祢爷这一表态,不但让华歆感觉倾倒,合座文武亦刮目相看——无他,祢爷在江东一带,名誉实在太大了。都说若无祢爷一曲《小人令》,现在江东皆已姓孙,是以江东人多有传言,道祢爷三寸之舌,能抵十万精兵。
不消半晌,一个白衣飘飘的年青人被带上堂来,大袖挥洒,意态昂扬,恰是祢衡。只是他只单独一人前来,同赴豫章的貂蝉却不知身在那边。
太守府中,一名四十余岁、脸孔清隽的中年人,捻着髯毛,在堂上转个不断。
只要一个边幅丑恶的粗暴大汉,身着铠甲,暴露不屑之色,站出班说道:“华太守,何必苦思?以某之见,直接将那厮宰了,提头献给吴侯,岂不皆大欢乐。”
王惇嘿嘿嘲笑,点头道:“读书人就是事情多,天下人笑便笑他的,能笑掉太守一块肉不成?何必理他!”说罢,看华歆一张脸涨得通红,髯毛都微微颤抖起来,心想也罢,现在尚不是翻脸的时候,这厮毕竟是个名流,就算将来降了吴侯,与本身同殿为臣,也必有一席之地,没需求获咎的太死。
王惇自失势以来,一贯骄横,在太守府指手画脚,本是常事,世人都看得惯了,但现在在祢爷这个外人面前,他还是如此作态,华歆顿时感觉非常没有面子,心下愠怒,但慑于其威风,也不敢直言指责,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表达本身的不满。
祢爷说话时语气恭谨至极,话语的内容倒是不堪之至,王惇不大通文墨,直到几位文官忍不住笑出声来,才反应过来,晓得受了这厮耍弄,不由勃然大怒,拔出腰刀喝道:“利口匹夫!我若割了你的舌头,不知你还能如此利口否!”
正想猫戏老鼠般逗弄他两句,待祢爷觉得本身已经谅解他时才俄然动手,祢爷已经再次开口:“久闻将军乃吴侯孙策的无双爱将,一贯信重不凡,本日一见,俄然边幅奇丑,气质粗鄙,与那六不霸王,恰是一对可贵的良伴!”
心下悄悄计算一番,口风便软了下来:“不过嘛,这豫章地界,毕竟太守乃是上官,上官有命,吾等岂能不从?来人,将刘备的使者带上来。”
王惇微微对劲,心道本来你也听过劳资的名字!如果别人,看你恭谨的态度,倒也无妨饶你先前不敬之罪,可惜你祢衡获咎的是孙策,那就休要怪我无情,拿你人头做进身之阶了。
祢爷开朗一笑,道:“贵属所传非谬,正平才来,一为谒见前辈,二便是为刘使君之大事所来。所谓先公后私,正平本日身份,当属使者无疑。”
心下不爽,王惇的话便横着出来了:“呵,我道是谁,本来是你这尖舌利口之徒。我久闻你擅写村歌,依仗此计四下横行作歹,先骂曹孟德,又骂孙伯符,呵呵,我们大汉这些忠义名臣,都快被你骂谝了。而你吹嘘的那些人呢?不是山贼,便是小贩。只此一桩,便可见你品德。”
首当其冲的便是王惇,他现在心下悔怨之极——如果早知来的是祢衡,拼着和华歆翻脸,也不会让他登堂入室,直接一刀宰了,提头献给孙策,所得犒赏,一定小于带着豫章拱手而降。
长长吐出一口气,华歆终究还是压住了肝火,缓缓道:“王惇,你所言固然有理,但现在刘备的来使就在门外,本官如果不见,未免过分失礼,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