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北从桌上拿起一只玻璃杯,就着尹白露喝剩的那瓶酒往里倒:“尹蜜斯是我朋友,她此人甚么都好,就是脑筋缺根弦,不太会变通,有甚么事儿获咎你们的,明天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尹白露从他臂弯里摆脱出来,看着赵总他们,平静地指着桌上的支票:“你具名。”
陈湛北靠着门板,不动声色地垂眼看她。
尹白露一怔,仿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发怔的时候黑漆漆的眸子不动,能让人较着感遭到受伤意味。
她短促地呼吸,歪头盯着他,白嫩的指尖不竭戳着他的胸口:“现在你跟我一样便宜。”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开浩繁看着他们的眼睛,他和她站在封闭的空间里,尹白露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签了字的支票。电梯无声运作,陈湛北透过门上的反光镜打量她,眼神乌黑,似笑非笑。
他想着不管是出于甚么干系,好歹两人熟谙一场,他陈湛北向来风雅,特别见不得女人遭罪。
陈湛北瞧着她那模样内心火大,忍不住出言调侃:“如何,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尹白露笑呵呵地抄起桌上的开瓶器,砰砰砰三声,开了酒,拎起一瓶,放在桌上:“您就把稳疼我,八二年的拉菲就算了,两千年的法国灰雁,算我跟您报歉,我干一瓶,您就动脱手,甚么时候这三瓶空了,甚么时候把您赵总的大名签完,您看行吗?”
赵总拔高了音儿想伸手去拦,陈湛北已经喝完放下杯了,他舔了舔嘴角,这灰雁是他前次去法国跟供货商新订的,还没尝过,酒劲儿够足。
偌大的套房里只开着门口一盏壁灯,隔着客堂落地窗,能看到B市的夜景。墙上的钟时针顿时指向十二点了,尹白露看着时候,开端抬手解本身的头发,大大的鬈发披垂下来,映托着她红彤彤的脸颊,然后是裙子,她摸到肩上的两条珍珠肩带,再一寸一寸拉下后背的拉链。
她干这行快三年了,当初入公关部她第一个教员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女人,干了这个名声就没那么紧急了,不管别人如何说你,本身要晓得庇护本身。很多面子上的事儿,恶心本身能处理的,该低头就低头;能喝酒卖笑办成的,多笑笑,多喝两杯,该豁就得豁出去。”
陈湛北哼了一声,身后有办事员主动拉开包厢两边的大门。他想带着尹白露走,谁知尹白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湛北回身就走,留给尹白露一个红色的颀长背影。他比她大两岁,但是说话时候拗起来的神情,真像一个纯真的小孩。
电梯翻开,两人走出来。
陈湛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助理,助理顿时会心,恭敬地答复:“茱莉亚个人,法国一家专门做日化的企业,海内着名度非常高。”
走到包厢门口,手还没搭上把手,就闻声内里传出一声酒瓶碎裂的脆响。
她把三百万元的支票揉成一团,用了吃奶的劲儿拉陈湛北回房。
门俄然从内里被推开,有人出去。
纯粹的伏特加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尹白露喝完,面不改色地倒了倒空瓶,眼中多了挑衅意味,脸上还是那副奉迎的笑:“赵总,您可得说话算话啊。”
尹白露的嘴唇很软,带着伏特加的后调和薄荷香气,那种触感非常奇妙,她不得章法地在陈湛北嘴里拆台,像是用心的。陈湛北被迫接管着,吻了一会儿,尹白露又拉开本身和他的间隔。
把酒浇在你头上都算轻的!尹白露内心暗骂。
陈湛北不说话了,嘴角漾着含笑,唇凑到杯沿儿,一口干了。
他拿起杯子,搁到唇边,像平常谈天似的:“你们德隆来岁应当还得跟我们合作呢吧?我记取中法合伙那家公司仿佛一向也想拿本年的软装竞标。哎,叫甚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