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固然活力,但是不能责打小木人,因为他身上太硬。妈妈即便用棍子打他,也只听得啪啪地响,他一点也不感觉疼。这如何办呢?妈妈可另有主张,要不然还算妈妈吗?不给他饭吃!哦呀,这一下子可把小木人治服了。想想看吧,小木人固然是木头的,可也得吃饺子呀,炸酱面呀,鸡蛋糕和棒棒糖甚么的呀。他还能光喝凉水不成吗?以是,一听妈妈说:“好了,明天早上没有你的烧饼吃!”小木民气里就发了慌,从速搭讪着说:“没有烧饼,光吃油条也行!”及至闻声妈妈的答复――“油条也没有”――他就不敢再说一声,乖乖地把胳臂伸得笔挺,再也不碰小布人一下。偶然候,他仓猝地搬到床底下去睡,顺手儿还捉一两个小老鼠给街坊家的老花猫吃。
“我若在三天之前泄漏了动静,教我的小辫儿长到鼻子上来!”
不过事情真奇特,小布人的弟弟倒是小木头人。他们的妈妈和你我的妈妈一样,但是不知怎的,她一欢畅,生了一个小布人,又一欢畅生了个小木头人。
??,健忘叙说一件首要的事!你或觉得小木头人的木头衣服,也像小布人的红兜肚一样,弄脏了便脱下来,求妈妈给他洗一洗吧?那才一点也不对!小木头人的衣服不消番笕和热水去洗,而用刨子刨。他的衣服一年刨四次,春季一次,夏天一次,春季一次,夏季一次,一共四次。刨完了,他妈妈给他刷一道漆。春季刷绿的,夏天刷白的,春季刷黄的,夏季刷黑的,四时四个色彩。他最怕换季,因为上了油漆今后,他起码要有三天须在胸前挂起一个纸条,上写“油漆未干”。倘使不是如许,别人万一挨着他,便粘在了一块,半天也分不开。
“甚么?”白叟喊了起来,“小木人?小木人?”
向前望了一望,远远地有点灯光,小木人决定去借宿。他记得小说里常有“借宿一宵,明日早行”这么两句,就一边念着,一边往前走。过了一座小桥,穿过一片地步,他来到那有灯光的人家。他向前打门,门里一条小狗汪汪地叫起来。小木人向来不怕狗,和蔼地叫了声“小黄儿”,狗儿就不再叫了。待了一会儿,内里有了人声:“谁呀?”小木人晓得,离家在外必须对人有规矩,就从速恭恭敬敬地说:“老迈爷,请开开门吧,是我呀!”如许一说,里边的人还觉得是老朋友呢,仓猝开了门,并且把小狗儿赶在一边去。开门的公然是个白叟,小木人的“老迈爷”并没有叫错,因为他会辩白语声呀。白叟又问了声:“谁呀?”小木人立正答道:“是我!”白叟这才低头瞥见了小木人,本来他并没想到来的是个小朋友。
小布人长得很面子,白白胖胖的脸,头上梳着黑亮的一双小辫儿,大眼睛,重眉毛,红红的嘴唇。就有一个缺点,他的鼻子又短又扁。他的身上也很胖。因为胖,以是不怕冷,他长年只穿一件大红布兜肚,没有别的衣服。他很有学问,在三岁的时候,就熟谙了“一”字,厥后他又熟谙了很多“一”字。非论“一”字写很多么长,多么短;也非论是写在纸上,还是墙上,他总会认得。现在他已入了初中一年级,每逢先生测验“一”字的时候,他总考第一。
在家里,妈妈很爱好小布人,因为他很端方,诚恳,爱读书。妈妈也很爱好小木头人,因为他很会调皮。小木头人的调皮是很风趣的。比方说吧,在没有孩子和他玩耍的时候,他会单独设法儿玩得很热烈。甚么到井台上去打水呀,把妈妈的大水缸都倒满。甚么用扫帚把屋子院子都清算得干清干净呀,好叫查抄洁净的巡警给门外贴上“最整齐”的便条。甚么早晨蹲在墙根,等着捉偷吃小鸡的黄狼子呀――如果不捉到黄狼子呢,起码捉来两三个蟋蟀,放在小布人被子里,吓得小布人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