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冷冷看了费彬一眼,收回视野,血刀铿然出鞘。
至于王禅心中的侠义,就是杀那些可杀、该杀、必杀之人。
只见曲洋笑容收敛,神采黯然,说道:“小兄弟,老夫另有一个不情之请,但愿你能承诺。”
直到这时,刘正风生命的最后时候,他终因而感遭到了莫大那副埋没在冷脸之下的热情肠。
就在这时,王禅俄然间感到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苦楚,似是感喟,又似抽泣,跟着琴声颤抖,收回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细雨落上树叶。
刘正风道:“这《笑傲江湖曲》倘能传播于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
但听胡琴声越来越凄苦,莫大先生却始终不从树后出来。
“莫大先生过誉了,不知莫大先生来此所为何事?”王禅明知故问道。
说着莫大先生退后两步,毫不拖泥带水,回身便走,一曲“沧海文学网夜雨”在松树后响起,垂垂远去。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王禅道:“前辈但有所命,自当顺从。”
正道,侠义?
王禅嘴角的嘲弄之色更加现显,这些以侠义自居,与邪魔外道势不两立的朴重人士,看看他们口中的侠义到底是甚么玩意儿?
实在从费彬呈现之前,令狐冲和仪琳两个就已经在那边了
待到血刀上的最后一滴鲜血滴落,王禅这才将刀收起,转头朝不远处草丛看了一眼,他晓得令狐冲和仪琳就藏在那边。
王禅轻笑道:“莫大先生既然已经来了,如何不现身相见?”
王禅看了站在曲洋身边的曲非烟一眼,点了点头,将这事应了下来
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曲洋向刘正风望了一眼,说道:“我和刘贤弟醉心乐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一曲《笑做江湖》自傲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此后即使世上再有曲洋,不见得又有刘正风,有刘正风,不见得又有曲洋。就算又有曲洋、刘正风普通的人物,二人又一定生于同时,相遇交友,要两个既精乐律,又精内功之人,志趣相投,修为相若,一同创制此曲,实是千难万难了。此曲绝响,我和刘贤弟在地府之下,不免时发长叹。”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说道:“这是《笑做江湖曲》的琴谱箫谱,请小兄弟念着我二人一番心血,将这琴谱箫谱携至世上,觅得传人。”
“非非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娘,与我这个爷爷相依为命。现在就连老夫我也要先她一步走了,而她性子向来过火,我只怕我这一走以后她会做出甚么傻事来,老夫不敢过量苛求,只但愿小兄弟你能对其照拂一二,保她一条性命。”
“哪来的魔教妖孽!还不速速受死!”费彬看着王禅,厉喝一声,同时拔剑向其刺去。只是看他的神采,不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仿佛方才那股阴冷的感受还未在他的心间散去。
欺辱身负重伤之人,算侠义?残杀无辜幼女,算侠义?围观这类悲剧而沉默无语之人,又算甚么侠义?如果这就是那些人丁中的侠义,跟邪魔外道又有甚么别离?
这一刀实在是太快、太诡异,血芒散去的同时,一道血柱狂涌而出。
“该见的也已经都见到了,莫大就此别过。”
王禅躬身从曲洋手中接过乐谱,放入怀中,说道:“二位放心,长辈自当极力。”
方才看到费彬想要对曲非烟倒霉,藏在草丛中的令狐冲本想脱手,以酬谢他祖孙的拯救之德,但一来对方是嵩山派妙手,本身纵在未受重伤之时,也就远不是他敌手,二来现在已知曲洋是魔教中人,华山派一贯与魔教为敌,如何能够反助仇家,是以心中踌躇不决,这才没有在第一时候出面,而现在天然也用不到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