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楚起家,来回踱了几步,房内阴暗的灯火映在他干瘪的脸上,透着一股阴蛰之气。
拿掉火漆蜡封,展开军报,甫一入眼,丁魁楚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不由得跟着紧皱。
丁魁楚一声不吭就吞掉了一半多的捐纳银,让金大年心下微微乍舌,紧接着便是一阵欢乐,幕主截下的捐纳银越多,意味着他分到手的也会越多。
“是!”
大明隆武二年,清顺治三年(公元1646),十仲春初三,天气阴沉,北风吼怒,阴云密布。
自从三天前得知本身魂穿到了永历天子朱由榔身上后,他就一向表情烦闷。这穿谁不好,竟然穿到了这个不利鬼身上!
就在两人扳谈的当口,身为事主的韩诚,也就是丁魁楚口中的新皇,正一脸愁闷地孤坐在行宫偏殿的阁楼上,抬眼望着乌沉沉的天空,心中百感交集。
“这条军报先压一压,临时别将动静流暴露去!”
心结微一松动,就有内侍急仓促地朝他走来,尖声禀道:“首辅丁大人要求觐见,说有要务禀报!”
好不轻易具有了二次生命,莫非只能顶着个“逃路天子”的名头,混吃等死?最后等着大汉奸吴三桂来宰杀本身,然后大明亡国?
一名信骑一起上风驰电掣,如疾风般飞奔入了大明的行都肇庆城内,穿街过巷,不一会儿就到了兵部衙门,此时衣甲,头巾上已经充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来不及梳洗打扮,在兵部官吏的引领下进了签押房。
灭亡的暗影顿时涌上心头,韩诚双拳紧握,内心很不甘心,手指骨都因用力而发白。
丁魁楚看了看金大年,又低头看了看军报,不由叹了口气:“清兵已于前日攻陷了广州,绍武伪朝君臣高低一体被擒!”
作为丁魁楚的门下客,当年丁魁楚任职两广总督的时候,金大年就已是总督衙门内的首席幕僚了。
金大年只在心中稍稍演算了一下,便回道:“四十三万七千六百不足。”
仓促行了一礼,便恭声禀奏:“六百里加急军报!”
现在已是隆武二年底,也就是公元1646年了,间隔鞑子入关已经三年了,算来要不了几年,他这个世人眼中昏庸脆弱,怯懦无能的“逃路天子”就要被咔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