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人一齐起家,“王爷多保重。”
陈氏本年十七岁,是客岁夏天进门的。其父在户部任金部郎中,品级不高,位置却很要紧。她是家中庶女,生得花容月貌,杏眼桃腮,被嫡母捏在手里,当作奇货可居,需求拿她搭上朱紫,助丈夫一臂之力,刚好摄政王府里的一个孺人病逝,她嫡母托了干系,高低办理,塞了很多银子,这才得了机遇,一顶小轿将她抬进王府中。
王府里的三位夫人姚氏、蔡氏和宋氏的反应各有分歧。姚氏亲身来道贺,蔡氏和宋氏只是派丫环来送了礼。姚氏已经二十六岁,早就没了恩宠,以是来巴着陈氏奉迎,也是道理当中的事。蔡氏和宋氏都不满二十,既然陈氏能有孕,她们两人也是迟早的事,因而都不肯让陈氏得了意,夫人的品级又高于孺人,她们也就没有愿意肠降尊纡贵。
到底内心憋闷,不吐不快,有些话不好跟没出阁的女人说,又不好与陪侍公主的大丫环念叨,她便去前面的小厨房找文妈妈。两人坐在小杌子上,一边拿着燕窝剔去内里藐小的绒毛,一边轻声谈天。
徐志强却点头:“不然。偶然候女人猖獗起来,比男人还能豁得出去,她这是想奋力一搏吧,大抵是想着公主即将过门,王爷为着王府面子,也不好措置了她。将来公主成了王妃,她再来个小产,栽赃到王妃头上,恰是一箭双雕,既让王爷嫌弃了王妃,又因为顾恤而去汲引她。”
“看很多了嘛。”徐志强感喟,“燕京中哪家达官朱紫家里没有点儿破事?我说的都是些浅显的手腕,真正短长的你还没见着。”
赵妈妈叹了一声又一声:“谁说不是呢?还大张旗鼓地跑到安王府去鼓吹,闹得天下尽知,仿佛恐怕我们公主会去逼他们把孩子弄掉,先把工出张扬开来,这是用心让我们公主不痛快,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手还没生。”明月很对劲,高兴地转头道,“去奉告那苏克,把我的马筹办好,明儿用过早膳后,我们到城外跑马去。”
赵妈妈感觉她说得有理,不由得又泄了气:“唉,公主命苦啊。为了给百姓们换粮草种子,离家万里,来大燕和亲。本来说是嫁给他们的天子,却半途给换了人,还是个鳏夫,年纪又大,都快三十了。公主不计算,承诺嫁了,临结婚前却又出了这等事。说实话,不像是攀亲,倒像是结仇了。但是公主又不能这个时候说不嫁,到底没有能摆到台面上的来由。王爷的小妾在这时候有孕,于情分歧,于理倒是说得通的。如果公主拒婚,大燕跟我们汗国必定就翻脸成仇了,蒙兀如狼似虎的,看到这类机遇,还不立即出兵啊。这仗不能打,我们汗国刚遭了大雪灾,还没规复元气呢,一打起来准要吃大亏。唉,就为了汗王、大妃和几位王子殿下,公主也不能不嫁,就算是福薄,没赶上好夫婿,也只得认命了。”
徐志强与吴明宪是文官,对公主的反应有点儿始料不及。岳坚倒是一拍桌子,一脸的赞美敬佩:“公然不愧是一国公主,豁达大气。哎,公主带来的十匹马真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全都是千里马,神骏不凡,如果能蒙公主赏一匹下来就好了。没想到公主的箭法这么好,真是可惜了。”
太医诊脉后,说是胎儿才一个多月,底子不显,可陈氏已经换上了绮罗翠纱高腰裙,斜倚着榻上的大迎枕,很有些夸大本身是妊妇的意义。看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mm、mm”地叫着,亲热地与她拉家常,再回想当初进府时这些人暗中给她使的绊子,她内心便只要调侃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