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明天是有些乱了方寸,此时得公主提示,蓦地一惊,不由得出了一身盗汗。她若此时将这婆子杖毙,摄政王想要查问时,她又从哪儿变出人来?想到结果的严峻,她不由神采发白,厉声说道:“秋藻,去叫卢妈妈带两个嘴快的细弱婆子来。”
明月盈盈敛袖,福身行礼。
安王妃听她说得刚烈,心下很有震惊,不由得面色稍霁,声音也放和缓了些:“倒是个孝敬的女子,虽去处有亏,也情有可原。”
楚灿华潸然泪下:“王妃经验得是,奴家幼承庭训,一贯知礼守矩,从不敢行差踏错,可现在父兄叔伯身陷囹圄,母亲沉痾在床,祖母猝然病故,已经家破人亡,奴家如果不出来驰驱,岂不是让亲人抱屈、祖宗蒙羞?只要能为父兄洗清委曲,还以明净,奴家便是立时死去,也是心甘甘心,戋戋名声,已不敷虑。”
赵妈妈忧心忡忡地畴昔奉侍公主,低声道:“公主现下不该该见王爷,如果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公主名声?”
赵妈妈这时才抓到说话的机会,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婆子好生无礼,不过是安王妃娘娘传你来问话,你诚恳回话便是了,竟然敢自作主张攀扯公主,真是好大的胆量。公主金尊玉贵,你竟敢拿犯官家眷比之,实是罪不容诛。”
皇甫潇看到明月公主走进房间,立即肃容起家,抱拳一礼。
跟着安王妃走进院中的正厅,她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勇毅亲王。他穿戴常服,紫青色的衣袍上虎踞龙盘,在春日的阳光里弥漫着赫赫威势。
安王妃气得浑身微颤:“真是满口胡吣!来人,给我堵了她的嘴!”
赵妈妈更不欢畅,感觉安王妃借着公主的名义去请摄政王爷,实在是坏公主名声的事。如果在草原上,未婚伉俪每天见面都属平常,算不得甚么,但是在燕国,哪有定了亲的女人发话找未婚夫来见面的?真是岂有此理。
安王妃立即点头:“好,就依公主。”
既有公主发话,自是由她来担下这个任务,安王妃的心便定了,立即叮咛下去:“秋藻,去找陆大人,让他顿时去请摄政王殿下过来,就说公主有急事。”
比及春蒲带着楚灿华分开,秋藻才过来禀报:“娘娘,阿谁袁妈妈带到了。她不是王府里的家生子,是小时候买出去的丫头,长大后配给了府里的小厮,不过丈夫因病早逝,她也没有后代,现在府中做粗使婆子。”
袁妈妈只是叩首:“王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看到公主的样貌,内心吃惊,这才脱口而出,冲撞了公主,心中实在并无歹意。公主来到燕京,皇上赐婚摄政王爷,大家皆知,奴婢也听人提及过,模糊提到公主的生母原是汉女,乃是我们大燕人。本来奴婢没在乎,朱紫的事那里有主子们说嘴的地儿,可明天见到公主的样貌,内心吃惊,才蓦地想起当年的事。楚家本来有一嫡出蜜斯,一日出外上香,竟再也没有返来,便连跟去的婆子丫环车夫下人也一起失落了,有流言说是被山匪掳走,知县衙门的捕快翻遍了全县大大小小的山头,也没把蜜斯找到。楚大老爷觉得蜜斯已经罹难,便为蜜斯发了丧,此事倒是成为悬案。奴婢原是没见地的,不过是胡思乱想,却莽鲁莽撞地冲撞了公主殿下,违了王妃娘娘的端方。奴婢有罪,情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