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张小凡的那一声惊呼,我扎眼望去,数个黑影呈现在一片卷起的黄沙中。
老庙很小,约莫二十平米,中心直立着三尊佛像,占去很大一块面积。
我悄悄佩服张小凡有先见之明,从背包里摸出两锭大元宝递了畴昔,“够么?”
“可我怕来不及归去。”
我从包里取出七盏烛台放在地上,每盏间隔七寸,点亮后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摆好,然后在边上找了块地躺下。
我道:“你在上面守着,我下去看看。”
“他是龙山鬼宫的人,谁不认得。你大可放心,我只是个船夫,不睬会你们的恩仇。待会追上去后,你们随便折腾,我只当没瞥见。”
孤傲的河面仿佛明镜似的横卧着,配以几声寥落的鸟叫,令船倍显孤傲和苦楚。
垂垂的,认识变得恍惚。
“哈哈哈,我俩都已是鬼了,还怕摔死?顶多摔个七荤八素。”张小凡也不管我同分歧意,抬脚就跳进洞内。
莫非是“无脸鬼”?
我俩不约而同地朝庙里掠去。
俗话说,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我和张小凡阳寿未尽,以活人之灵魂进入幽冥鬼域,便是钻了北斗死门的空子,若来不及重返肉身,只好借南斗的生门了。
我跑到船埠上,对那背影说:“开船吗?”
“难怪身上阳气那么重,真难闻,不过等过了头七就好了。”他语音一顿,问道:“为甚么要追那艘小舟?”
那身影掀起一大块石砖,然后消逝不见了。
我望了张小凡一眼,点头应道:“没错。”
“那些都是他杀而死的鬼,不得入六道循环,只能在这阴阳之间的鬼域里做个孤魂野鬼,只到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张小凡双眼一红:“也不晓得丽斌在不在里头。”
面前是一望无边的风沙,脚下是龟裂的黄土,有点像中国西北的黄土高原。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周遭的气味,半晌后点头道:“不,我们已在鬼域。”
真是个怪人,不,怪鬼。
“你就不怕摔死?”
话音一落,身后蓦地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天空中尽是阴霾,漫山遍野都是此岸花。
四周很静,见不到有其他船只颠末。
我一声感喟,安抚道:“冥冥中自有定命,别多想了,赶路要紧。”
“追上那艘小舟,我再给你两锭。”我说。
张小凡讶然道:“如何还在庙里,莫非作法失利了?不成能啊!”
扭头望去,一个身影缩回庙门后。
一起走来,发觉步速和阳间做人时并没有两样,脚下绊着石头时也会感到疼痛,看来做鬼和做人一样也不轻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呈现一丝亮光,然后渐渐分散成洞口。
我心中一凛,右手悄悄抚上了腰间短刀的刀柄,反问道:“你熟谙他?”
沙尘退去,暴露几个奇特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