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刺史到任不久,便为区景所害,那区景,但是为史璜所诛……”程秉笑了笑,他面前的士燮在他看来,并非无谋之辈,天然能想到此中关头。
“刘表,当不会在乎戋戋舒县之地尔。”程秉笑道。
当日伴晚,士燮留世人晚膳。
闻言,士燮脸上的皱眉伸展了几分。
“刺史不成无防人之心。”
士燮一手摸着下巴,“若刘奇来犯,当如何?”
士燮微微点头,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先生之计,周到谨慎,此番,燮受教了。”
“喏。”这一次,程秉倒是没有再推让。
战船由一中年壮汉摇入了海中,未几时,与四周岛屿的战船汇合,吴卫换乘了一艘足有五十丈长的海船,足足行了两日,方才到达朱崖洲,于一座郊野之上的中军大帐内,见到了赤着上身的朱桓。
“全都下去罢,德枢留下。”士燮留下了程秉,是想听他一人之见,程秉,是他看重的亲信之臣。
“为刺史大人帐下多时矣,未曾建立半点功劳,倒是程秉受之有愧,本日,不过恪失职守,竭尽所能尔,秉不敢居功。”
“程秉,汝是何用心?刺史大报酬交州百姓,数载以来,保境安民,劳苦功高,岂能任由那外人前来谋夺吾交州之地,刘表觊觎之心,汝岂能不知,焉能自取灭亡。”话音刚落,一侧便有一白发苍苍的老者迈步出列喝斥。
只是,苍梧太守乃史璜,是前任刺史张津旧部,他一向想将手伸进此地,本身那二弟士壹,却与其麾下的两人起了抵触,士燮不得已,只能改任士壹为郁林太守。
“如此,便是这程秉之计了。”
朱桓迈步走出营帐,看了一眼内里那群面瘦肌黄的土著蛮夷,“若非吾为这些蛮夷所制,此番……”
“五日前,交州刺史士燮,调集交州七郡文臣武将会聚府内商讨了数个时候,伴晚,用膳以后,十余辆马车各自回返,吾麾下潜入士府内的吴卫回报,士燮成心割南海之地于刘表,上表称臣,引为外援。”
他一手指着程秉,一脸痛心疾首,“吾原觉得,汝学儒家之经义,驰名流之涵养,未曾想,汝竟是这般无君无父之辈。”
“至于刺史这大义之位……”程秉环顾一眼堂中文武,“交州七郡,除苍梧、合浦两地,其他吴郡太守,皆为士氏一族,刺史大人便不在其位,亦可得掌交州之地矣。”
“何人进言?”
“与刘表合兵一处,共击之。”
“南海之地,有民二十五万,兵将数千,乃富硕之地也,吾如何舍得。”士燮心中略微有些难堪。
士燮考虑再三,“舍二郡之地,暂将百姓托于刘表赋税照顾,吾交州不损一兵一卒,此计尚可,不过,苍梧以南数县,为吾两军联盟进击之地,当不成舍于刘表。”
“依吾鄙见,可命士武大人,撤离南海,进驻苍梧以南,当即遣使,与刘表商讨此时,可让刘表派人,先行领受南海一郡,以示吾交州诚意。”
“别的,刺史大性命令士武、士祗二位大人撤兵之际,可命其前去龙水一线,安营利诱江东哨骑,不然,怕是南海一郡,会落入江东之手。”
在世人拜别以后,士燮在堂内走动了几步,便看向程秉开口:“德枢觉得,若吾舍南海与刘表,并请辞交州刺史之位,服从荆州任命,如何?”
只是,他不晓得的是,两日以后,便有一人,自交趾以南的渡口泅渡到几里外的岛上。
“并且,若舍苍梧一郡,南海必伶仃无援,吾弟如何守之?”
深夜,十几辆马车伴随大队兵卒,朝着交州各地赶去,士燮府表里的守卒增了数倍,他,也害怕江东那无孔不入的吴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