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
竹子燃烧的噼啪爆响模糊传至,随之而来的另有股油烟味儿,那亦是起火的泉源――三大缸油脂。
灯火透明,正对着古帝王画像跪伏祷告的美妇人转过身来,略显蕉萃的神采变了变,更添一抹儿不安,“快……快去看看哲儿是否安好?”
岩伯报命而去。
岩伯神采变了变,苦笑道:“那件东西,非是老奴一介下人所能擅动,请公子包涵!”
现在没了雷哲,族长一脉必将群龙无首,单凭他这一脉,在雷冗父子部下一定撑得了多久。
是以,他待在窖底就像之前为遁藏伯父而躲藏海底时普通,尽力默运调息心法,降落耗氧量。
岩伯身形一震,眼中神采仿佛刹时暗淡很多。
“自从公子搬出去后,这房间虽未住人,可每逢旬日,老奴都会派人打扫一番……”
雷哲用心环顾了周遭世人一遍,沉默半晌,这才神采生硬道:“小子半夜腹饥,烹肉时不慎失火……”
“着火了?”
不管是雷氏导引术的残疾版小周天,还是雷哲自创的完整版小周天,初度行气逆上督脉,都要打通肛后尾闾、腰背夹脊、脑后玉枕三关,肛后尾闾是第一关,也是最难过的一关。
雷哲打量这自幼住了五年,以后又阔别了七八年的房间,果是分毫未变,纤尘不染,一时候感慨丛生。
头顶时不时落下几滴水珠,那是用浸过水的被子蒙在窖口所盖的石板之下,制止上面大火燃烧的浓烟灌上天窖。
“公子早些安息,明早还要拜见夫人……”
“滴答……滴答……”
管家岩伯仓促来到后堂,“夫人,哲公子居住的竹楼着火了,火势很大……”
“但愿如此!”雷哲回身坐上床榻,阖目调息。
为今之计,保命为先,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只要度过这一关,毕竟另有另有失而复得的一天,并且这一天,已然为时不远。
美妇人忽地身子一软,歪倒在蒲团上,美目透出重重忧愁之色。
岩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世人或眉头皱起,或互换眼色,多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信和猜忌。
雷哲拍打着身上的柴灰,“岩伯放心,小子无碍。”
雷哲淡淡道:“当真是……也必须是!”
压抑的哭泣声在堂内幽幽回荡。
火焰渐熄,唯余一地白乎乎柴灰。
雷冗、雷髯心知岩伯余怒未消,面对这位堪比族老的长辈,唯有捏着鼻子认了,“我二人这便亲身带队巡夜……”
二人避开世人,走到小溪旁,雷冗这才沉声道:“先非论这把火是谁放的,现在族长未归,大宅只剩岩伯……你我一定不成合作一次!”
顿了一瞬,又接着道:“若他安好,便将他接来大宅……号令摆布,今晚加强防备!”
前者止于无形之法,后者直入无形之机,前者守形,后者守神,精气饱满,妄去神动,当机遇至时,神机主动,要旨只在成心偶然间那种表情,故空而不空,平静而微,来不成逢,往不成追。
实在他们之前也很想救火,可惜小楼纯以木料和竹子所建,又泼了油脂,一点就着,一烧就旺,很快就烧塌,烧尽了。
岩伯忍不住瞥了雷冗一眼,喜色一闪而逝。
……
房间里,雷哲展开双目,眸子转了转,俄尔自榻高低来,在房间里看来看去……
岩伯神采一喜,旋即悄悄提聚真气,一边防备着有人对雷哲猝下杀手,一边迎向雷哲,体贴道:“公子是否伤着了?”
岩伯吹灭油灯,恭敬退出,关上房门。
岩伯回身看着雷冗、雷髯,神采一肃,厉声道:“族长外出未归,你二人自该多多操心,加派巡夜,若再麻痹粗心,出了变乱,你二人如何对族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