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小子还能安然返来,不简朴啊……”
“现在如何办,是回家窝着,还是直接去山上的族长大宅出亡?”
炉火熊熊,铁庐暖和。
雷哲感慨着,跨过了大块方石垒成的坚毅寨门。
“人道支流,当然争斗不休,波云诡谲,但是离群索居,远避蛮荒,一样大不易啊!”
叉路口处,雷哲咬了咬牙,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虽说族长大宅深处族中权力斗争的旋涡中间不假,可同时也是族长一脉的保护重点,并且与之比邻的祖祠,乃是更甚于族长大宅的重地,也有精锐部曲镇守。
至于比武决胜,强者为尊,那更是提都不消提,不然每次族长交代,都将演变成一场自相残杀,用不了几次,雷氏一族都得灭尽了。
“雷冗也太心急了吧?”“大哲”嘿嘿嘲笑着:“看来便宜伯父的确凶多吉少了,不然雷冗不会如此急着撤除我们……”
雷哲不管这是不是甚么自古颠扑不破的真谛,只是打心眼里以为,生命是划一的,是宇宙六合的最大恩赐,不管繁华贫贱,皆有且只要一次。
幸亏,他胜利活下来了!
雷氏族长,与其说是族长,不如说是家主,或是君主,集一族之军政大权于一身,其传承一贯是严格遵循嫡宗子担当制,而非甚么德高望重、行辈最高、众望所归。
这一点,雷哲当然身不由己,雷冗又何尝不是如此?
阿罗莜握了握手中紫纹竹笛,咬着嘴唇久久无语。
即使雷氏一族来源奥秘,秘闻深厚,巫医乐工百工之类皆有较为完整的传承,但在很多天灾天灾面前,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将来,若他想要杀某小我却被人反杀了,当时他毫不会有涓滴愤懑。
“落英啊……”雷哲对落英呵呵一笑,却很难肯定本身的笑容是否一如昔日般轻松,密切,“都怪我技艺不精,让落英你担忧了……”
“小子命大,幸运化险为夷……让阿公、锭叔挂记了!”
“大哲”毒手摧花以后,声音愈发刻毒,近乎有种魔性的魅力。
……
此番变故,就像在他低调而冷酷的糊口浇下一瓢滚烫的沸油,随之连续串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让他这见惯各种狗血剧情的人也感目不暇接。
不怪雷冗如此沉不住气,实在是雷氏一族凡是还剩一个族长嫡脉男丁,那么其他的庶出子孙担当族长之位,都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小桥流水人家……高雅是高雅了,可这防备性也太差了!”
“叮叮!叮叮……”
两畔膏壤遗留着稀稀拉拉的各色药草自残雪里冒出头来,一栋朴实的二层竹楼孤傲的坐落在溪流对岸,断崖之下。
当然,实际上每代族长,终究都会成为族中最强者之一,如此四百年来,族长之位竟从未离开过嫡脉之手,嫡脉子孙的奇特光环,无庸多言。
雷哲看着自家的竹楼,对当初选址并设想竹楼的便宜父亲悄悄吐糟。
就连老妪酋长、阿罗莜的神采也更丢脸了!
……
砧公、锭叔一样看着他的背影,但前者眼神微眯,后者眉头皱起,比起纯真的落英,父子二人晓得很多,一样想得也多,现在的心机普通无二:雷哲小子,藏得很深呐!
现在既知雷冗要杀本身,他当然得谨慎防备,以雷冗的耳目之众,要不了一时半刻,他返来的动静就会传到雷冗的耳中,当时非论是雷冗亲身脱手,还是再次派出麾下干将,他都将在灾害逃。
究竟也是如此。
踏足雷鸣山麓的一刻,雷哲长长舒了口气,很有些数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从未有如此一刻,雷鸣山和山上火食让他感到格外亲热。
雷哲心尖一跳,面对路人甲普通的砧公、锭叔,他能够杀了他们的孙女、女儿而心如止水,但是面对一贯对他体贴备至的落英,他又如何能杀了她姐姐,令她悲伤欲绝而不存一丝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