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雷鸣山麓的一刻,雷哲长长舒了口气,很有些数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慨,从未有如此一刻,雷鸣山和山上火食让他感到格外亲热。
雷哲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傻人有傻福的模样,完整没有因昨夜亲手杀死他们的孙女、女儿而暴露涓滴心虚,惭愧,马脚。
最不妙的是,他家地点的位置,恰是室第群落最核心的僻静之处,恰好予人最好可乘之机。
虽说族长大宅深处族中权力斗争的旋涡中间不假,可同时也是族长一脉的保护重点,并且与之比邻的祖祠,乃是更甚于族长大宅的重地,也有精锐部曲镇守。
当然,实际上每代族长,终究都会成为族中最强者之一,如此四百年来,族长之位竟从未离开过嫡脉之手,嫡脉子孙的奇特光环,无庸多言。
若论族地那边最为安然,毫无疑问非族长大宅莫属!
“小子命大,幸运化险为夷……让阿公、锭叔挂记了!”
即使雷氏一族来源奥秘,秘闻深厚,巫医乐工百工之类皆有较为完整的传承,但在很多天灾天灾面前,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莫须有之罪,可谓源远流长,岳飞绝非第一个受害者,更不是最后一个!
砧公、锭叔一样看着他的背影,但前者眼神微眯,后者眉头皱起,比起纯真的落英,父子二人晓得很多,一样想得也多,现在的心机普通无二:雷哲小子,藏得很深呐!
二者当中,又之前者犹为关头,现在前者已去,后者更另有隐情,不敷为虑,不久的将来,统统都将大为分歧。
存亡频繁的卑劣环境,尚武好战的极度氛围,培养了族人们大多轻存亡,重传承的奇特民风。
堆满积雪的古松树冠下,一个矮瘦的雷氏兵士正伸直着藏身此中,只从眯起的眼睛射出些许微光,透出树冠的裂缝,投向雷哲的背影。
“大哲”毒手摧花以后,声音愈发刻毒,近乎有种魔性的魅力。
“人道支流,当然争斗不休,波云诡谲,但是离群索居,远避蛮荒,一样大不易啊!”
“叮叮!叮叮……”
木桥简短,溪水潺潺。
……
“阿哲……公然是你!”
雷哲感慨着,跨过了大块方石垒成的坚毅寨门。
羽鹄本已因为得闻丈夫山甲的阵亡而俏脸惨白,双目无神,待得听到山甲败于雷髯,却死于老妪酋长为阿罗莜所选的夫婿,阿谁毛头小子之手时,更是手捂心口,一阵阵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