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数日之前他给阿罗莜追得满山乱窜,受她笛音所扰而心烦意乱之时,也曾试图摒弃邪念,在奔驰的状况下进入浑然忘我、一尘不染的表情,可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身陷敌手、饱受痛苦,却又不经意间臻达这梦寐以求的天赋境地,实乃“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的最好写照!
本来青衣剑手的点穴伎俩在雷哲这精研针灸之人的眼里虽不值一提,可到底是表里兼修的大妙手,深悉真气运转的一些关头头绪和节点,点穴时便加以重点照顾。
雷哲感到满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清灵畅活,不知是否错觉,就连肋间神经的痛苦也不再那么难捱了。
只是以举大违于天赋真气讲究任乎天然的赋性!
“我二人请雷族长归去,意在让雷族长亲口向敝族高低解释清楚,方可取信于族人,不然我等保护族长、少族长倒霉,回到族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天赋之机,正在于静极活泼,唯其有为而为、不动之动,方为真机主动,所聚之气方为天赋真气,包含着难以设想的“动能”!
恐怕他只会愈发言笑晏晏,彬彬有礼,使对方放松警戒,然后再出其不料,攻其不备……
二者高低之别,不言而喻。
肇端时雷哲自是痛得盗汗淋漓,开口都难。
很快他已痛得满身麻痹,意志昏沉,但是气海穴仍毫无被冲开的迹象。
仿佛积聚了充足的力量,雷哲体内真气快速狂旋起来,肚腹表里一阵翻江倒海,胀痛绞痛五味杂陈,以他苦捱好久的刚毅意志亦抵受不了,惨哼一声,闭上双目。
数百支火把照得山路高低一片敞亮,如林刀枪即便一动不动,亦自有阵阵森冷杀机迫体而来,雷冗四人久经阵仗,现在也不由神采一动,心下寂然。
“雷族长!”
狠狠瞪了眼一见到他便轻舒口气又精力大振的雷冗父子,雷哲自顾自闭目不言,悄悄调息运功,蓄势待发。
雷哲心念一转,用心饱含怨毒的看了他一眼,咬牙冷然道:“大丈夫可杀不成辱!中间若觉得此等下作手腕便可迫我屈就,实属痴心妄图……够胆便给我个痛快吧!”
青衣剑手只是点头苦笑,不再多言。
开口的同时,眼角余光已瞥到山路下方不远,正在险隘处作势对峙的雷与雷冗父子,两边衣衫狼狈,气味不匀,清楚恶斗过一场,仿佛谁也没占到便宜。
想来青衣剑手定是坚信他二人即将与雷冗父子汇合一处,如此四大妙手同心合力且又节制着雷氏族长,可谓胜券在握,这才会悠然开口。
和刚才比拟,的确是天国和天国的别离。
脚下三步并作两步,挟着雷哲来到雷冗父子身边。
正在吃紧关头,闻言仍不忘嘲笑两下,不屑道:“你二人是否过于小觑一族之长的聪明,如此软硬兼施的小计俩,也敢在我面前献丑?”
兵甲铿锵声连缀不断。
砧公拉住了意欲上前的孙女,对她悄悄点头,同时极力收敛气味,只以眼角余光在雷冗等人处一瞥而过,未曾惹起他们的半点发觉。
但是面上看来,却似他不欲多看二人,一副认杀认剐的低沉模样。
雷哲闻声吓了一跳,暗忖本身全部精力放在解穴方面,竟忘了察看处境,几乎露了陈迹,叹了口气,再缓冲穴之举,微眯的双眼睁大开来,扭头看向扣着本身肩头的青衣剑手。
在被挟持着下到半山腰的一起上,雷哲的天赋真气持续冲开四个被制的穴道,到了最后的气海穴时,始赶上困难。
两人觉得他用心开口之下终究熬不住这独门制穴伎俩的活罪,不但未起狐疑,反而感觉理所当然。
当此之时,他们但有涓滴逞强,都将难逃乱刃分尸的惨烈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