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位于太湖府西南主街,占地百余亩,在太湖府也算一方朱门。门口蹲两只镇宅石青狮,正中站立了一名中年美妇和三十多个仆人丫环,远远看着卢方锭和卢蜜斯返来,忍不住喜极而泣,纷繁迎上前来。
罗天生离了卢府,不知太湖府衙在那边,故意问路,只是运河花船之事早已传遍大街冷巷,无人敢给他指路;路遇行人扣问,行人立即跪地告饶,商贩立即收摊返家,唯恐获咎太湖帮,连买卖都不做了。
说话的工夫,劝卢蜜斯喝酒的两名侍女从速退到邵澹阳身后,白衣年青酒保也已走到邵澹阳左后身侧,双臂肌肉缩紧,两手虚握成爪,如临大敌。
邵澹阳既不承诺,也不回绝,站在窗边遥遥拱手,嘴角隐有一抹阴冷弧度。
卢方锭心中悄悄叫苦,晓得本身卷入了修行者的是非当中,又不敢真的带着女儿分开,更不敢写甚么诉状,就和卢蜜斯普通,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卢蜜斯听到父亲声音,脸上毫无忧色,反而眼泪流的更多;邵澹阳脸上笑意更浓,挥手道:“小舸,去把卢员外请上船,恭还礼遇,不要慢待。”
罗天生真气放出,扶起卢方锭,点头道:“你如此怕他,可见太湖帮逼迫善民远非一日,你不写诉状,无妨,我本身去太湖府衙陈明此事,到时候府衙传召,你和令爱仍然要去府衙做个见证,到时候实话实说便可。”
罗天生晓得太湖帮积威深重,这家资丰富的员外都不敢抵挡,遑论平常百姓?当下双手一挥,两股真气如同绳索,缠绕在这父女二人腰间,脚下履云靴黑光一闪,身躯缓缓飞起,带着两人分着花船,轻飘飘的落在运河岸边。
转头看时,只见邵澹阳和白衣侍从小舸站立在花船窗边,隔着百丈间隔和罗天生遥遥对视,面色隐有三分震惊,又有七分杀意。
开门的是一名大哥管家,驱逐蓝髯大汉三人入内,见到郭府仆人,先奉上储物口袋一只,又把偶遇罗天生的事情胪陈一遍。蓝髯大汉说完统统,最后沉声道:“府主大人,这名背棺少年来者不善,依犬子所说,此人身怀重宝,来源不凡,不成力敌。唯独此子谨守皇朝法治,要对于他,只能由府主大人从这上面想想体例。”
定睛再看,只见三十里外,一座气度不凡的朱门宅邸以外,正有一名蓝髯大汉带着邵澹阳和小舸登门到访;门口上方吊挂一块牌匾,印着两个烫金大字:郭府。
罗天生上前一步,一脚跺地,整艘花船微微震惊;卢方锭只觉一股大力自下而上涌出,身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才发明是身边这位身背铜棺的少年修行者所为,楞了一下,而后回过神来,赶紧躬身拱手:“小仙长,我和您素味平生,您这是?”
卢蜜斯不知这身背铜棺的少年仙长是何来路,双眼泪流不止,站站兢兢,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卢方锭愁眉苦脸,和夫人仆人返回卢家,大门紧闭,门口大街固然繁华,已经没有过往路人,如同遁藏瘟神,无人胆敢靠近。
“路见不平,以是管上一管。”罗天生顺手取出一盒药膏,交给卢方锭,安静道:“你带女儿回家,写一纸诉状告上府衙;药膏涂抹额头伤势,半晌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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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修士书,在太湖府,不过是一纸空文。”罗天生悄悄点头,取出浮世宝珠,心神灌注之下,百里皆明。一眼看去,太湖府衙就在七里以外,门口设一座“鸣冤鼓”,门外有衙尉值守,衙中也有职差师爷,唯独不见府主坐堂。
卢员外心头一颤,心知邵澹阳名为放人,实则是在以卢家财产威胁,左边是年方十六的女儿,右边是运营了三代布匹买卖,实在难以定夺,不敢吭声,只好持续叩首,比刚才磕的更狠,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