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生目力惊人,远在千丈以外就已看清,只见那些百姓穿戴粗陋,非论男女长幼,妇孺壮丁,身上竟然没有一件完整衣衫,个个打着补丁,仿佛非常贫困。
罗天生离了罗刹岭,往西南一起直行,路途之上仍不忘修炼。
只因那女童身后的追逐之人,乃是七八名修行者,境地固然不高,但在这些平常镇民眼中,已经是没法对抗的存在。更何况,看他们的穿戴打扮,恰是四周“腾云宗”修士,专门收缴齐云镇莳植的齐云草。
一名面黄肌瘦的十岁出头的年幼女童,穿了破洞布鞋,身上衣服褴褛未补,正往镇子奔逃;虽是逃窜,两条肥胖胳膊却不肯甩开,紧紧抱着怀中一捆绿草,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泪痕,衣服上也有黑黄泥污,边跑边哭喊道:“叔叔伯伯,姑姑婶婶,拯救啊!”
齐云草成熟以后高逾三尺,通体呈白绿色,叶脉纹理如同云朵,浅显人采摘熬制汤药,喝了能起沉疴,治愈腰腿疾病最有奇效,身材健而有力,驰驱如飞。对于修行者而言,齐云草便是滋养经脉的好东西,服用以后修炼轻功身法,可谓事半功倍。
小头子也不坦白,指着罗天生身边女童道:“这小妮子偷了齐云草,我们追上打死,收回失物,理所该当。”
猎奇之下,情意一动,公然在周遭一里以内下了一场小小春雨,沾衣欲湿,但是耗损心神不小,让那场春雨持续连缀一个时候,便感觉有些头晕,赶紧停止。
“一捆齐云草,值不了一枚铜精石,就要把这一条性命打死?”罗天生见他轻贱性命,悄悄点头道:“性命关天,齐云草事小。这女孩儿年级幼小,救母心切,你若情愿,无妨出个价,我来赔这齐云草的丧失。”
罗天生听他一口一个“腾云宗”,知他是存了以势压人之心,先前又提到“巴王爷”,却都不放在这背棺少年心头;只是不再理睬这小头子和那七名修士,转头看着女童,轻声道:“小mm,你家在哪儿,我先送你回家去。”
边说边哭,声音已然有些断断续续,明显一口气说了这些话,连惊带吓,心神震惊的短长。
罗天生眉头一挑,刚要说话,却见身边女童已经站了起来,双肩抖得短长,大哭道:“这些齐云草本来就是我们本身种的,我不是小偷,我们种了很多齐云草,都被他们抢走了……”
当日公羊管家赠送此珠,曾言其有“无穷妙用”,让罗天生自行揣摩。罗天生经常研讨此珠,模糊感觉,每当张望之际,以佛煞传授的一身所学,遍观百里以内江山阵势,所见不敷之处,仿佛能随心而改;六合气象,风霜雨雾,皆可由心而动,感受极其奇妙。
在罗刹岭修炼半年,浮世宝珠早已祭炼完成,只是这珠子非常独特,与心神相合,只要一层符合,仿佛还需不竭祭炼,才气把这珠子完整把握;现在持珠张望,刚好能见百里周遭,如同神祇临空,高高在上,非论尘寰草木,空中灰尘,又或是空中鼠蚁爬虫,全数看的清清楚楚。
齐云镇外,有良田一千三百余亩。
背棺少年时而纵靴飞翔,时而发足急奔,再行两日,逐步靠近大衍边疆的一座小镇——齐云镇。
当初从陆白霜几人身上获得的那只小泥人,内含功法“罗汉气劲”和“罗汉御魔拳”,各有神妙之处;罗天生自幼食用凶兽之肉,沐浴凶兽之血,身躯也如同一只小小凶兽,当初未曾出境,单论身坚体固,已不亚于平常三境武夫。
日行三千里。
“不要挣,万一用力太猛,轻易伤了经络。”罗天生往这女童头发上悄悄摸了两下,目光温和朴拙:“你信赖我,有我在,不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