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看着韩澈已经被遗寺弟子搀扶住，喂了几口伤药，复苏过来，齐楚举棋不定，一时呆立无语。
十年来朝夕而对，深知其人，断无‘一念成魔’之说，当年之事必有下意。况弟子在格萨雪山七年亲历剧变，神山开光之说亦非虚言。
现在他深知这准赞普的手腕短长，就凭喜乐那两下三脚猫，即便是齐楚一动不动的给她打，结果也一样不做它想。
齐楚只觉肝火上蹿，怒急反笑，“很好，很好！”
远远的，从天涯传来一声冷哼。
“喜乐，不成！”
他神采顿时煞白，胸中气味乱窜，剩下的半截话也生生的被压回了肚里。
达朗法师绝非善类，脾气古怪，不成按常理推断，他可不会管甚么大局为重、制约均衡那套。
韩澈却涓滴笑不出来，也来不及细想。
生根喇嘛微微错愕，踌躇半晌，还是道，“此事因你教而起，造化无常，一饮一啄，贫僧本不该过问。
“生根上师，江扎寺一役后，弟子受命历巡冈仁波齐一带山脉，监守格萨大雪山七年，现在时满，特向上师复命。”
“恰是如此，天道如轮，滚滚如大水东逝，排挤万物，众生皆在此中，不以多寡强弱视之，逆天而行，如若逆流泛游，不免颠覆，我佛亦云劫数难逃，你有此想，也是正理。”
然世人观天道，如镜花水月，进不知其所往，退不知其所从，天命加身而不自知，逆天强为亦不自晓，懵懵懂懂，唯以自心加诸他身。
木鱼声戛但是止，盘坐的老喇嘛缓缓展开双眼，那双眼睛格外敞亮清澈，看不出一丝光阴流逝的沧桑。
至于如何回归神域揭过不提。
“哈哈哈哈哈，”
“老东西！说的就是你！你听不见吗？！”
常常以善恶大义，邪左之名灌之，始结因果，胶葛无休，善不为善，公不为公，因善为恶更甚因恶为恶。”
见压力骤减，晓宇赶紧刀芒一甩，逼退几条蝰蛇跳出圈来，直冲到韩澈面前，持刀保卫。
帕木道，“诚如上师所言，天道之下，众生皆在此中，不管多寡强弱，亦不管善恶公私，是乃众生划一。
韩澈深呼一口气。他也不计算喜乐那里来的“隐身”本领，仿佛模糊感觉这再普通不过。
那声音一滞，似是听到甚么好笑的事情，竟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齐楚寒毛倒竖，恰好不敢说话，半晌才阴测测的道。
帕木略略冲动，也顾不得言辞，再做一恭，向上拜道，“还望上师慈悲，指导迷津。”
“走！”
齐楚真的无语了，他感觉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对。
只此罢了，仿佛一支哼起前奏的曲子还未开唱却戛但是止，再无人说话。
“神约？”
跟着这笑声结束，达朗的声音也仿佛暖和了很多。
那武道小子不但刺头，嘴更是极损，嘴炮之强力更在战力之上，再骂出甚么刺耳的，这萨满一教的脸实在也不消要了。
达朗狂放笑声传遍整座山林，震得鸟儿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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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待经文告一段落，堂下之人才上前一步轻声禀报，声音浑厚降落，恰是韩澈梦中所见的帕木法师。
又是一阵大笑，如同滚雷，“再说，不把神约看在眼里的也不但是爷爷我吧，方才那‘困字决’是如何回事儿？就凭你这废料点心？！”
这暴吼所附功力更胜前两次，齐楚闷哼一声强压住沸腾的灵力，明显此次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以是还能接受。
本觉得‘困字决’十拿九稳，谁想到又不知从那里蹦出武道一脉的小牲口。
帕木一愣，没有想到生根喇嘛第一句竟然就问出这个，想了想，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