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和尚终究忍不住出言怒斥,语气峻厉,可那眼中却尽是温暖,轻声细语间不失风采。
这年青喇嘛五官周正,仪态谦恭,说话的语气也是毕恭毕敬,很有几分墨客的儒雅,只是一开口倒是晦涩的古藏语,拗口非常,显得老气横秋。
其缘不敢说下去了,他看到对坐的青年和尚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我出行之前,师祖已有交代,此次与中原各派送信,多有不便,只是义理在前,不得不请,让我等自行考虑,言到即止,来去安闲,不成胡为。
其他各寺中,除噶陀寺、那烂陀寺地处偏僻,送信弟子仍未赶到;楚布寺、哲蚌寺、噶玛丹萨寺、色拉寺、俄尔寺皆以应派长老前去;江扎寺与多智钦寺未予答复。
他的头上戴了一顶褴褛的白僧帽,说是红色,却也只能靠着无穷的设想猜出色彩,实在是仿佛几百年都没有洗过,说不清的污垢黄黑之物充满了全数。
少年自知败兴,却也不在乎,仍旧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如许下山的机遇实在是可贵,要不是其真师兄随师父去了大雪山,恐怕是连送请柬的差事也落不到我其缘的头上吧,哈哈,可见还是二师兄对我最好了!”
其缘不过一个少年,孩子心性,有口偶然,方才也是一时置气,自知讲错心中忐忑,见未被责备,已是好生光荣,那里还敢多言,只是心中深思:
“哎呀呀,我这其唤师兄那里都好,只是忒得严厉了一些,开不得打趣,幸亏到底待我还是极好。
其缘越说越气,一颗小秃顶一时摇得像只拨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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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还是和声细语,语速极快,却让人听得如沐东风。
那念珠倒是平常,只是每一颗都包浆稠密,紫红色圆润饱满幻彩光亮,让人一见便顿觉通灵,倒是老衲几十年以诚恳诵经,虔诚念力滋养的成果。
“十年一次六法大会,现在方才三年又要重开,师兄不说,我也晓得启事,还不是为了那佛魔会战的事儿,这但是件大事,不但是佛门,那道门、苯门不也都在邀战之列嘛!”其缘在了咂嘴,持续道:
那老喇嘛不但矮小,并且极其的黑瘦,脸上的皱纹如一道道沟壑簇聚在一起,像一枚干瘪脱水的枣核。
现世都会。七月。
听到年青喇嘛说话,老喇嘛思考了半晌,却不言语,仿佛非常吃力的从颈上取下一串紫檀木的念珠,渐渐的抚娑着。
“哦?”老喇嘛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又暗了下去,仍然不动声色,“蹊跷为何?”
见那老喇嘛久久不语,年青喇嘛微微皱眉,不自发的捏了捏手指,复又说道:
年长的不过二十出头,更年青的十五六岁,还是个少年,一样的休闲打扮,并无出奇,只是油亮的两颗秃顶还是会吸引很多猎奇的目光。
青年晓得师弟的脾气,并不该答。
少年不觉打了个寒噤,下认识的缩了缩脖子。
骄阳当头。
雪峰之上,着黄白麻布僧袍的年青喇嘛向一矮小老喇嘛深施一礼。
“话说这魔头还真是傲慢,这么多妙手,他还真敢杀上门来?那蓬莱持杖甚么,就不把我布达拉宫放在眼里,还说甚么让师祖少管闲事,生生把我们师兄弟给轰了出来,这口气师兄你忍得下,哼,我……忍不下!”
船中搭客寥寥,伴着夏季暖阳,或倚窗小憩,或三两闲谈,或在船面凝神发楞,这此中有二人毫不起眼,择一处偏僻角落席地而坐,远远的避开人群。
这老喇嘛一样穿了一件黄白的麻布僧袍,只是那僧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非常的肥大不称身,连衣摆都托在地上老长的一截。
其缘越说越气,拳头上条条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