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白瞥了他一眼,见他面色发青,知他身中寒毒。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拈指弹出。
谷天仲无可何如,只好悻悻回身。刚走了几步,忽的心想:“此事若鼓吹出去,谷姓一族,还如安在应州安身?”快速抽刀在手,四下刀光闪动,长刀如白虹天落,蓦地斩到。
先前几个叫唤不休的大汉,又惊又喜,遭薛慕白掌击的那中年男人,名为关散,自三日前被人打成重伤,便药事不至、有口难言,被薛慕白掌击以后,竟然能够开口说话,当真奇异。
薛慕白不在睬他,号召余下病患,察言观色,把脉问诊,直到酉牌时分,杏林中人影稀松,薛慕白才瞅了元贞一眼,“殿下身康体健,面色红润,神完气足,想必不是为求医而来。”
“中间这身毒药味,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薛某这双鼻子!”薛慕白头也不抬,说道:“医术需学到精处,才气救人、活人,而毒术只需略通外相,便可害人。像瞿老爷子这类用毒妙手,天藏谷毫不会救!”
谷天仲心头狂跳,此事绝顶隐蔽,薛慕白如何得知?
“方甲?”薛慕白嘴角斜撇,面露讽刺之色,“真人面前,何必装假?”
他合上医书,淡然说道:“谷天仲自知天藏谷容不得瞿天这类用毒妙手,不吝以本身为饵,固然撤除了瞿天,却也身中瞿天的寒毒。他为我天藏谷撤除一大祸害,薛某天然不能坐视不管,我给他服下的‘九阳活血丸’,固然不能断根他体内寒毒,但若这小子老诚恳实,不生歹念,还能保数年无恙。可惜这小子不知死活,想杀我灭口,成果强催内劲,导致‘九阳活血丸’药性发作。哼,凭这小子微末道行,如何抵得住那么激烈的药性?”
“薛某曾传闻过一件秘闻,不知是真是假,需向谷参将求证!”薛慕白悄悄一笑,说道:“传闻几年前,谷参将和老友顾顺延,受命出征林胡,却损兵折将,大败而回,为了装点败绩,两位杀良冒功,屠灭了应州城外多个村镇……”
颠末此事,世人对天藏谷主医术更加敬佩,一个黑衣大氅的男人,大咧咧坐到桌前。薛慕白却不正眼瞧他,捧起之前的医术,说道:“中间请回,天藏谷毫不会救治中间这等人!”
元贞知他如拂春普通,清楚本身的身份来源,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唔,”半晌后,男人吐出一大口淤血,缓缓展开沉重的眼皮,“多谢谷主……”
“天道无常,天之疾,亦无常!”薛慕白眸光凝重,道:“聚散合离、境遇浮沉、阴晴云雨、悲欢存亡,皆乃天道无常之疾!但是祸由天为,人恒能解,是故医天之术,胜天之道!”
华服青年,将药丸接在手中,想也不想,一口吞下,只觉通体舒泰,一股暖流,流遍满身,心中喜不自胜,“多谢谷主赐药!”
元贞看的胆战心惊,却仍忍不住调侃,“想不到天藏谷有活人无算的医术,也有杀人于无形的手腕!”
黑衣人眸放精光,“你认得老夫?”
薛慕白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是我杀了他?不!是他咎由自取。”
“是!”一个二绺垂髫、脸颊圆润的丫环少女,回声而出,在马王帮帮众帮部下,将刺猬普通的关散,抬进绿竹精舍。
关散大惊,眸子中透出一股骇然之色,身子狠恶颤抖,明显有些冲动。
“是又如何?”华服公子冷然道:“天藏谷可没有‘三。不救’的端方。”
薛慕白犹若未闻,连缀数掌,一掌狠过一掌,落在那中年男人各处经络。直到那人疲劳在地,奄奄一息,薛慕白才堪堪罢手,跟着摊开针囊,拈指虚弹,银针刺入他各处大穴。
薛慕白仿佛并不在乎,扭头向身后的绿竹阁含了一声,“雪鸢,带关先生出来上药!”